陳九霄的瞬間便猶如被利劍刺穿了一般,他不敢、更不愿相信槿清會會背著他偷偷的吃避子藥。
慌亂間,陳九霄便已經(jīng)現(xiàn)在了槿清的面前。
槿清心中慌亂不已,愧疚與心虛齊頭并進,陳九霄那般的期待她能為他生娃娃,結果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她在偷偷的吃避子藥,可想而知他會有多么的憤怒。
霽月明月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到陳九霄發(fā)怒的模樣了,心知肚明他每一次發(fā)怒,槿清便要吃苦頭,現(xiàn)下這般情景,她二人皆是忍不住為槿清捏了把汗,就連白團子都被嚇得縮進了角落里。
“吃的是什么藥?”陳九霄冷聲重復著,聲音平靜卻絲毫掩飾不住他滔天的怒火。
“主……主君……”霽月忍不住開口,試圖轉(zhuǎn)移一下陳九霄的怒火,卻被他怒斥道:
“出去!”
霽月明月又是一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退了出去。
堂屋之中只剩槿清與陳九霄二人,寂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陳九霄眸色陰沉的又望了槿清半晌,見她膽戰(zhàn)心驚一臉的心虛卻全然沒有開口的意思,心中怒火更盛,他再也無法隱忍,大手扼住槿清的手腕朝著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槿清猝不及防,一聲驚呼便跌入了陳九霄的懷中。
陳九霄一把環(huán)住了槿清的腰肢,將她牢牢的禁錮在了自己的懷中,另只手扼住她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同自己對視,繼而逼問道:“回答我!你到底吃的什么藥?!”
槿清對視著陳九霄那雙怒氣氤氳的鳳眸,心虛極了,她清楚自己在劫難逃,愈發(fā)的如鯁在喉,不敢開口。
陳九霄見她這般模樣,心下已是確定了槿清所服的定然是避子藥,心中的怒火猶如被澆上了熱油一般,霎時間便呈現(xiàn)滔天之勢。
怒火之下,陳九霄松開了扼住槿清下巴的手,一把拿起了藥箱中的那只白瓷瓶,遞到槿清的面前,逼問道:“你若是不說,我現(xiàn)在便請御醫(yī)過來,親自問一問這是什么藥!”
這若是宣了御醫(yī)過來,這還了得?
槿清見陳九霄誓不罷休的態(tài)度,只好眼一閉心一橫,言說道:“是避子藥!”
此言一出,陳九霄的心徹底死了,方才槿清不開口,他甚至還抱著一絲希望,只要槿清開口說不是,哪怕她隨便誆騙自己那是什么大力丸他都會選擇相信,可槿清竟然連騙他都不愿意……
一瞬間,陳九霄的鳳眸中滿是絕望,說是痛心疾首,亦是不足以形容,他握著那只白瓷瓶的手忍不住開始顫抖……
難怪,他們幾乎夜夜云雨,饒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槿清也應該有孕了,他懷疑過是自己不行都不曾懷疑過是槿清在偷偷的吃避子藥。
想來,這也絕不會是槿清第一次偷吃避子藥了,只是以往她去御醫(yī)院當值,避開他偷偷的吃,他自然是無法知曉的……
“為什么……”陳九霄問道,清朗的聲音微微顫抖,滿心滿眼的絕望:“為什么不愿意生我的孩子?”
槿清沒有說話,只抬眼望了一眼陳九霄,復而又匆匆的垂眸避了開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此舉是捅了陳九霄心窩子了,他那般絕望的眼神是她不曾見過的,她怕極了,卻又心疼與愧疚到了極致……
強烈的懼怕之下,槿清連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她赤著腳站在地上,秋日里的涼意雖然不至于徹骨,再加上她心中的害怕,忍不住蜷了蜷腳趾。
陳九霄雖是怒極之時,卻仍是察覺到了槿清的小動作,劍眉一皺,松開了緊緊環(huán)住槿清的手,強壓怒氣道:“去把鞋子穿上!”
槿清被嚇了一哆嗦,滿是驚懼的荔枝眼眸中瞬間染上了一絲不解,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會顧得上關心她穿沒穿鞋子?
短暫的疑惑過后,槿清心中的愧疚更甚,她咬了咬下唇,乖乖的回去臥房中將繡鞋穿了起來。
陳九霄望著她垂頭喪氣的背影,心中越發(fā)的氣了,偷跑出來吃避子藥,竟然連鞋子都不穿,秋日里的寒氣是鬧著玩的,虧她自己還是行醫(yī)之人!
想罷,陳九霄的眸色又黯了幾許,連鞋子都顧不上穿便跑出來偷吃避子藥,她是有多不想生他的孩子……
不知不覺,陳九霄握著白瓷瓶的大手又緊了幾分……
槿清深知自己在劫難逃,穿鞋子的時候忍不住多磨蹭了片刻,想趁機想個對策出來,可迫在眉睫之時,她哪里能想得到對策?
她絕望的嘆了口氣,認命的朝著陳九霄走了過去。
當槿清再次見到陳九霄的時候,他已經(jīng)握著那白瓷瓶,大馬金刀的坐在了軟榻上,見著槿清走了出來,他抬眼,默不作聲的睨了她半晌。
槿清站在陳九霄的面前,被他這一睨,局促的低下了頭。
她本就生的可愛,這般模樣,當真是同那做錯事的孩童如出一轍。
陳九霄移開了視線,強壓下了心中的不忍,繼續(xù)逼問道:“說,為什么要偷吃避子藥?為什么不愿意生我的孩子!”
陳九霄的聲音仍是冰冷冷的,可槿清聽得出他的怒氣已經(jīng)消減了許多。
槿清耳聞著陳九霄的言語,心下便已然知曉,只要她現(xiàn)在掉上兩滴眼淚,再梨花帶雨的哭訴是自己怕疼,還沒準備好做娘親,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可是她不愿意撒這個謊,不知是不愿意欺騙陳九霄,也不知是想要借機斬斷她對陳九霄萌生了的愛意……
槿清深呼吸了一口氣,狠心道:“沒有緣由,我就是不想生你的孩子!”
話音一落,啪的一聲脆響,陳九霄手中的那只白瓷瓶被他狠狠的擲在了地上,碎瓷混著漆黑的藥丸四處迸飛。
槿清一哆嗦,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陳九霄騰然而起,一步跨到了槿清面前,雙手握住她的肩頭,傷心欲絕的逼問道:“為什么?為什么!”
陳九霄的聲音像極了野獸嘶吼,其中的絕望與傷心讓槿清不能不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