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運(yùn)的活兒還有雜役可以幫忙,但是分門別類放入七星斗柜的事就只能是槿清與聶淮嗣來做了,雜役們不認(rèn)識藥材。
槿清與聶淮嗣片刻不敢耽擱,一一將藥材放入了七星斗柜之中。
偌大的房中,堆放著小山一般的藥材,槿清與聶淮嗣腳步匆匆,不住的來回穿梭。
他二人動作迅速,那小山一樣的藥材不消片刻便小了許多。
但那小山一般的藥材也是不容小覷,饒是他二人動作迅速,也忙了整整一個下午。
原本他二人還想著,待那些出診去的同僚回來了還能幫襯上些許,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那些出去看診的同僚們竟然一個回來的也沒有,直讓他二人心中油然而生幾許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
饒是如此,這活兒還是得干。
聶淮嗣與槿清你來我往,話沒說上一句,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忙了整整一個下午,方才將那藥材分門別類的一一放好。
那藥材最下方的是一袋生石膏粉,槿清將袋子打開,來到七星斗柜前,尋到其位置后準(zhǔn)備將其倒進(jìn)去。
生石膏粉的位置略高,槿清微微踮起了腳,正欲將其放入之時,手中的藥袋子卻忽然被人奪了去。
槿清微微一怔,心下也猜到了是聶淮嗣,因為這藥房里除了她和聶淮嗣就再無旁人了。
槿清轉(zhuǎn)過身,果不其然是聶淮嗣。
槿清到底是個姑娘,雖身量頎長,但比之男子還是矮上了幾寸。
聶淮嗣見她放的吃力,便上前幫了她。
聶淮嗣雖然不算什么高大壯碩的男子,但放個藥材還是綽綽有余的。
他將那一袋生石膏粉悉數(shù)倒進(jìn)了七星斗柜之中,正欲離去之時,稍一垂眼便瞧見了槿清那張粉嘟嘟的臉……
聶淮嗣瞬間愣住了……
那生石膏粉呈白色粉末狀,放置的時候難免要弄到身上幾許,而槿清方才踮著腳將其舉起之時,竟將那生石膏粉蹭到了臉上些許。
槿清那張粉嫩嫩肉乎乎的可愛臉蛋兒沾染上了一抹白色,更添了一份憨態(tài),直讓她看上去更可愛了些。
聶淮嗣本就對槿清有好感,說是喜歡也不為過,當(dāng)下他二人距離這般近,他一時忘情,忍不住抬手撫上了槿清的臉蛋兒,準(zhǔn)備為她揩掉臉上的生石膏粉。
槿清瞧出了聶淮嗣的意圖,急忙便想要偏頭躲避,可她終究慢了一步,仍是被聶淮嗣摸到了她的腮頰……
觸碰到了槿清腮頰的一瞬,聶淮嗣便是心中一顫,真是好軟好彈……
聶淮嗣的手指動了動,輕輕柔柔的揩掉了槿清腮頰上的生石膏粉。
槿清心頭一驚,急忙閃躲到了一旁。
聶淮嗣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一時間,氣氛甚是尷尬。
恰在此時,一位外出看診的御醫(yī)回來,方才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槿清佯裝著無事發(fā)生,繼續(xù)做事,心下卻是慌成了一團(tuán),先前陳九霄說聶淮嗣喜歡她,她還是不信的,當(dāng)下來看,陳九霄的確是沒撒謊……
門口高樹上的清風(fēng)也愣住了,方才槿清與聶淮嗣那一幕都被他盡收眼底……
清風(fēng)摸著下巴,忍不住開始臆想……
這是什么事兒?怎么越看越像是叁角關(guān)系呢!陳九霄在爭風(fēng)吃醋?叁個男人的愛恨情仇?
清風(fēng)一邊臆想著,一邊盯著槿清,一直到陳九霄乘著馬車停在了御醫(yī)院的門口,清風(fēng)方才按照陳九霄一早的吩咐,施展輕功自樹上跳下,直奔陳九霄的馬車開始匯報情況。
清風(fēng)不明所以,只好將這一整日的所見所聞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陳九霄。
陳九霄聽罷,雙手指節(jié)握的咔嚓作響。
清風(fēng)當(dāng)即緊張了起來,陳九霄那模樣好似要將人生吞活剝一般,簡直比上了戰(zhàn)場還狠上幾分……
好!他們果然暗地里偷偷摸摸,今朝他方才讓清風(fēng)來盯著的第一天便瞧見了,先前他不知道的日子里還不知道他們親熱了多少回了!
陳九霄緊握雙拳,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下車去將聶淮嗣叁刀六洞……
怪不得!怪不得槿清寧死也不肯嫁他,原來是為了聶淮嗣這廝!
清風(fēng)吞了吞口水,渾身開始冒起了冷汗,不知所措、進(jìn)退兩難、局促不安……
陳九霄深呼吸了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對清風(fēng)吩咐道:“沒事了,你先走吧!明日繼續(xù)!
“是!”清風(fēng)急忙應(yīng)聲,如獲特赦一般的逃走了。
陳九霄陰狠的眸光舒緩了幾分,不行,他不能對聶淮嗣動手,聶淮嗣死了不要緊,只是他死了槿清就徹底忘不掉他了,得想辦法破壞他在槿清心中的好感,讓他在槿清心中死掉才行!
可是這比直接讓他死掉難多了,怎么辦?怎么辦。?
陳九霄正越想越煩躁之際,槿清散值的時辰到了。
槿清站在御醫(yī)院的門口,躊躇了片刻,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方才踏出門去,不知怎的,聶淮嗣不過是碰了一下她的臉蛋兒,她竟就有了種無法形容的別扭感,她怕陳九霄看出她神情不對,那廝若是知道聶淮嗣碰了她的臉蛋兒,還不把聶淮嗣的手給剁了……
槿清深呼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若無其事的踏出了御醫(yī)院大門,直奔陳九霄的馬車而去。
槿清一上車,霎時間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望向陳九霄那張陰沉沉的臉,心中緊跟著又是一顫……
她不敢說,也不敢問,只輕手輕腳的上車落座,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陳九霄側(cè)目,見槿清已然坐好,抬手便緊緊地?fù)ё×怂募珙^,對著車門外下令道:“走!”
那駕車的小廝應(yīng)聲稱是,即刻跳上轅座駕車而去。
槿清那種落入虎爪的感覺再次涌現(xiàn),她一動不敢動的被陳九霄抱著,低頭垂眼,不敢同陳九霄對視。
陳九霄望著這般模樣的槿清,只覺得她是心虛……
他鳳眸一沉,她竟然心虛!為了旁的男人心虛!
想到此處,瘋狂的嫉妒將陳九霄吞噬,他握在槿清肩頭的大手也忍不住收緊,直抓的槿清微微發(f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