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霄說完,又戀戀不舍的看了槿清一眼,這方才自房中出去,臨關門之前,又看了槿清一眼。
房門吱呀一聲關了起來,槿清瞬間松了一口氣,心情復雜的躺回了榻上,腦中一團亂麻,煩悶的躺下了身。
耳邊沙沙雨聲做響,槿清索性閉上了眼,心弦愈發(fā)亂了。
原本槿清覺著自己這般心緒不寧是睡不著的,可她閉目許久之后,那緊蹙的秀眉竟也緩緩舒展開了……
堂屋中的陳九霄卻是有些坐立不安,仿佛片刻不見槿清,心中就又慌又亂的。
不過一刻鐘,陳九霄便忍不住了,躡手躡腳的又回了房。
槿清躺在臥榻上,已經睡著了。
陳九霄放輕了腳步來到了臥榻邊,緩緩的坐下了身。
陳九霄是習武之人,有著輕功底子,那腳步聲是一點也沒有,睡夢中的槿清是一點都不曾察覺。
陳九霄坐下身,先是輕輕的拿過一旁的簿被,動作輕柔的蓋在了槿清的身上,繼而他微微俯身,雙手撐在槿清身子的兩側,滿目柔情的打量著槿清的睡顏。
嫣紅的小嘴未涂口脂,又因著平躺而微微有些泛白,但那嘟嘟的模樣仍是讓陳九霄有著親上一口的沖動。
睡著了的槿清比平時里多了一份憨甜,像一個小嬰兒一般,可愛極了。
陳九霄越是瞧著她,鳳眸之中便越是溢滿柔情蜜意,唇角愈發(fā)揚起,心中對槿清的愛意似要溢出胸膛一般……
槿清睡了半個時辰,陳九霄就這般的瞧了她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陳九霄隱隱見著槿清那白嫩眼簾之下,眼珠微微動了動。
就在陳九霄猜測著槿清大抵是要醒來的時候,槿清緩緩睜開了黑亮的眼眸。
槿清一睜眼,陳九霄近在咫尺的俊顏由模糊到清晰,槿清登時被嚇了一跳,瞬間徹底清醒,“啊”的一聲驚坐而起。
陳九霄急忙閃躲開來,以免槿清會撞到他。
槿清坐起,雙目圓睜,驚魂未定的喘息著。
陳九霄見自己嚇到了槿清,鳳眸之中滿是愧疚,他抬手撫著槿清的后背,愧疚道:“嚇到你了?”
槿清聞聲抬眼,望向了陳九霄,雖不曾言語,心中卻有著忿忿,這陳九霄到底要干什么,明明在她睡前答應她出去了的,竟然又偷偷的回來偷看她,真是的,也不知道自己被他偷看了多久……
驀的,槿清的腮頰一紅,心下暗暗想著自己方才的睡相有沒有很不雅……
想到此處,槿清的心頭一顫,自己在想什么?!自己睡相雅不雅的干他何事?難不成還要搏一個好的模樣來討他歡心不成?
槿清正在心中暗罵自己,忽而小腹一陣絞痛,繼而便覺著腿間一股暖流涌出……
是信期提前到了!
槿清眉頭一蹙,她的信期一向準時,也從不腹痛,這幾日日日都服用避子藥,勢必會影響到月信的,這猛烈的腹痛也都是因那些避子藥而起。
槿清身為御醫(yī),心知肚明自己此次月信自己定是要受些罪的……
不過比起受罪,當下有一事更要緊,那便是經期用的月事帶……
槿清搬來這處不過幾日,又是匆忙間便被陳九霄帶過來的,除了御醫(yī)院的制服什么都沒帶過來,日常用的東西都是陳九霄重新置辦了的,平時又都用不到,便也沒回去落英巷拿,現(xiàn)下又該怎么辦?
槿清心下著急,腹中的絞痛又起,霎時間槿清的額頭便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陳九霄自是察覺到了槿清的異樣,心中頓時緊張的不行,急忙問道:“你怎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雖然他們早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可姑娘家面對一個大男人,直說自己來了月信也終究是不好意思的。
槿清不過遲疑了片刻,陳九霄便騰然而起道:“我去請郎中!”
郎中如何能請得?這一把脈她吃避子藥的事情不就露餡了?
槿清一把扯住陳九霄的手臂,急忙道:“不要!”
陳九霄被拽的一頓,當即回過神來,他竟忘了槿清就是御醫(yī),自己請哪門子的郎中來?
槿清抬眼望著一臉擔憂的陳九霄,神色尷尬,卻又不得不如實相告:“我……我是信期到了……有些腹痛而已……”
陳九霄松了口氣,可緊皺的眉頭仍是沒有舒展開來,心中的擔憂也不減一分,他正欲問一問該如何能讓槿清少一些疼痛,忽的想起了什么一般,急忙到衣箱里去翻翻找找。
槿清正為沒有月事帶而尷尬不已,不知如何是好,就見陳九霄在衣箱中翻翻找找之后拿出了一條赤紅色的月事帶。
槿清霎時間瞠目結舌,陳九霄怎么連這種東西都有!
陳九霄手拿著月事帶,兩步回到了槿清身邊,將手中的月事帶遞給槿清道:“給!”
槿清的目光落到了陳九霄手中的月事帶上,那是一條赤紅色的長條形棉布,兩頭各有一條細長的繩子,仔細嗅來,還能嗅到其中填塞的草木灰的味道,這等女子極為私密的用品,被陳九霄那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拿著,讓槿清倍感尷尬。
槿清的腮頰漲的通紅,艱澀道:“你……你怎么連這種東西都有?”
陳九霄沒有聽出槿清話中的酸味,直言回答道:“是在為你置辦衣裳的時候一并置辦的!
槿清的臉更紅了,她甚至不敢想陳九霄一個大男人買這種東西的場景得是多尷尬……
腹中的痛感再次來襲,腿間的暖流越發(fā)洶涌,槿清再也來不及多想,一把奪過陳九霄手中的月事帶,穿上繡鞋便急急的出恭而去。
陳九霄見狀,即刻跟了過去。
槿清沒顧得上身后緊跟著的陳九霄,一路直奔茅房。
茅房門前,槿清見陳九霄緊跟不舍,大有一副陪她如廁的架勢,她急忙停住腳步,轉過身急言對陳九霄道:“你還要跟著不成?”
陳九霄這方才停住了腳步,卻是一愣,他心中只記掛著槿清,全然沒覺著同她一并如廁有什么不妥,他怔了片刻,略顯失望道:“那我在外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