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太太的看著周九霄雖是上前行禮問安,可那一雙鳳眸卻始終粘在了槿清的身上,那眼神兒中強烈的驚艷讓葉老太太覺著若不是自己在場,他定是要將槿清抱進懷中心肝肉的疼上一番才好,這還沒成親就這個樣子,這若是成了親這二人還不知要膩歪成什么樣子。
葉老太太如是想著,卻不知周九霄每次見著槿清的眼神兒都如當下相差無幾。
槿清當著祖母的面被周九霄熱烈的眼神兒瞧的有些不知所措,周九霄那邊同葉老太太行禮問安后轉(zhuǎn)頭對槿清道:“槿兒妹妹妝安。”
槿清當即回過神來,同周九霄還禮問安。
他二人當著長輩的面如此行禮問安也不是第一次,往昔倒看不出什么,現(xiàn)如今挑明了婚事,二人倒多了幾分拘禁。
問安的言語一落下,霎時間便沉默了起來。
周老太太看了看周九霄又看了看槿清,心下笑了笑,急忙出言招呼著落座用膳。
席間,周九霄那一雙眼眸自是忍不住要瞟向槿清,槿清又何嘗不是如此?眉來眼去間難免要有四目相對之時。
槿清怕羞,不比周九霄,彼此間的視線交匯之時總是要紅著臉別過。
這二人眉目傳情的模樣讓葉老太太忍不住笑意的同時,又有幾分覺著自己在場有些多余,索性清了清嗓,開言把正事說完,讓他們二人獨處上一會兒吧,看那周九霄這陣子都憔悴了許多。
思及此,周老太太放下碗筷,對周九霄道:“我那女兒女婿遠在肅慎,過年的時候會休沐幾日,可再告上幾日的假趕來京城,不知周侯爺可否在那幾日正式的上門提親,行納征禮?會否覺著倉促?”
周九霄急忙道:“不不不,何來倉促之說,給槿兒的聘禮,我一早就備下了,哪怕是現(xiàn)在上門來提親,都不覺倉促!
“哦……”葉老太太拉著長長的尾音,故意道:“看來你是蓄謀已久、胸有成竹的娶我這孫女了?”
周九霄頓時一愣,繼而慌了起來,急急忙忙的便想要解釋,葉老太太卻是一笑置之,起身道:“我得再去給槿兒的父母去一封書信!
槿清與周九霄急忙起身,見著吳嬤嬤上前將葉老太太攙起,就聽葉老太太轉(zhuǎn)頭對槿清道:“槿兒,好生招待著周侯爺!
此言一出,他二人如何還聽不出葉老太太是想留他二人獨處,周九霄是滿眼的感激,槿清則是羞紅了臉,二人見著葉老太太進了內(nèi)室便坐下身繼續(xù)用午膳。
葉老太太一走,周九霄的眸光便越發(fā)的直白熱烈,他急切上前道:“槿兒……”
槿清害羞的垂著眼眸,轉(zhuǎn)回身去坐回椅子上道:“快用膳吧!你都瘦了……”
周九霄笑了笑也一并落了坐,方才還略顯憔悴的俊顏霎時間便神采奕奕。
葉老太太有意回避,周九霄自是會好好把握這難得的機會,一直在扶風(fēng)堂待到了日落時分,眼看著要到晚膳的時辰要到了,周九霄硬是頂著打秋風(fēng)之嫌,又留在扶風(fēng)堂用了晚膳方才離去。
槿清奉了葉老太太的命,將周九霄一路送出了葉府,回到扶風(fēng)堂的時候,雪已經(jīng)停了。
冬日里天暗的早,現(xiàn)下還不到酉時,天空便已是一片墨藍色。
槿清送周九霄回來,站在廊下遲遲沒有回到房中去,望著院中的雪景癡癡的出了神。
今日的雪雖算不得大,但卻紛紛揚揚的下了一整日,積少成多,此時院子中的積雪也有了一寸厚,腳踩上去便會發(fā)出輕微的吱吱聲,屋頂上也猶如被蓋上了一層蓬松的棉被一般。
霽月明月見她望的出神,還當她是在思念周九霄,正想上前寬慰一二之時卻見槿清回過頭來,滿面開心興奮的對她二人道:“我們?nèi)ザ褌雪人吧!”
見她如此開心,霽月明月先是一怔,倒也放下了心來,開開心心的玩上一場,總比相思成疾的好,且不說這陣子難得見槿清有這般開心的時候。
如此想著,霽月開心道:“那我去小廚房拿根胡蘿卜來!”
話音未落,槿清便急忙點頭應(yīng)允。
霽月應(yīng)聲,一溜小跑著直奔小廚房。
槿清早已經(jīng)是迫不及待的踏入了雪地之中,團起了雪團子準備滾雪球。
明月在一旁同她一并團著雪,一如往昔在邕州那般……
邕州與京城雖然相隔不近,但倒也都是隸屬中原地界,氣候倒也相差無幾,冬日里的雪都是清揚婉約、紛紛揚揚的,積攢的多了,便也是厚厚的一層。
槿清素日里不怎么出門去,最歡樂的時候莫過于落雪的時候,每當雪在院子里積了一層,她便會迫不及待的跑出去玩上半晌的雪。
彼時槿清身子弱,蘇母擔心她玩雪著涼會生病,卻又不忍剝奪她這唯一的樂趣,便也由著她去玩,在她玩夠了回來之時,總會給她備好熱熱的姜湯來驅(qū)寒,以免她受涼生病。
霽月心中記著姜湯的事,前去小廚房拿胡蘿卜的時候順便讓廚房的嬤嬤煮上了一壺。
可當霽月美滋滋的拿著胡蘿卜回到院子里的時候,院子里竟打成了一團……
葉珮蘭不知從何而來的,正將槿清壓在雪地里扭打謾罵著……
霽月愣了片刻,也顧不得思量這局面是為何,當即扔了胡蘿卜沖上前去護著槿清。
槿清雖然身量比葉珮蘭高上不少,可她骨架纖細又素來體弱,全身上下臉肉最多,哪里會是葉珮蘭的對手?
那葉珮蘭雖然身量不高,也算不得多么的體態(tài)豐盈,可怎得也是比槿清壯上許多,她將槿清壓在身下,槿清不住的掙扎奈何力不如人就是推搡不動半分。
明月有心上前阻擋,可葉珮蘭的兩名近身女使死死的拉著她不讓她靠前,明月以一敵二著實不是對手,只能急的大叫喊人。
葉珮蘭牢牢的將槿清壓在了身下扭打著,留著長指甲的手每一下都直奔槿清的臉蛋兒上抓。
霽月本就有些急性子,見著自家姑娘被這么欺負當場爆發(fā)了,大叫了一聲“放開我們姑娘!”,繼而奔上前去一把便將壓在槿清身上的葉珮蘭推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