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她雖遠(yuǎn)在邕州,但外祖母每年都遣人去看,給她送東西,她也算是受著外祖母恩惠長大的,何況血緣會讓人不自覺的親近,槿清見到外祖母的瞬間,一路的擔(dān)憂便消散了大半,她對著外祖母施施然行禮道:“槿兒見過外祖母,敬扣外祖母金安!
“好好好!”葉老太太樂的合不攏嘴,一把便將槿清抱進(jìn)懷中槿兒長槿兒短的叫了半晌。
葉老太太本就偏疼女兒,這寶貝女兒的寶貝女兒,她如何能不疼惜?更何況槿清生下來便玉雪可愛,討喜的很,若不是自家女兒舍不得,她早就想將槿清要到身邊來養(yǎng)著了。
老太太叫著叫著便激動的涌出了眼淚,身旁的老嬤嬤急忙道:“老太太您這是作甚,槿姑娘來了是好事兒,你怎么倒哭起來了!”
“對對對!”葉老太太應(yīng)聲,執(zhí)起帕子擦干了淚,緩緩放開了緊抱著槿清的手,激動道:“快讓外祖母好好看看!”
葉老太太滿眸欣喜,只看了槿清兩眼,繼而便發(fā)出了一連串的感嘆,直驚的槿清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人當(dāng)是老太太如何,急忙上前詢問,周九霄亦是頗為擔(dān)憂的上了前,卻聽葉老太太驚喜道:“你們可還記著我前幾日做的那個夢嗎?”
“記得記得!”老嬤嬤道:“可是仙童的那個?”
在槿清母親決意將槿清送來京城的前幾日,葉家老太太夜里發(fā)了一個夢,夢中家里來了一個仙童,那仙童生的白白嫩嫩,玉雪可愛的緊,一到了葉家,葉家便霎時間金碧輝煌。
葉老太太從未做過那般清晰的夢境,自然是上了心,翌日醒了便前去問了自家兒子那一妻一妾,可是有哪一個有了身子的,結(jié)果大失所望,是一個都沒有。
但這個夢境始終在葉老太太的心頭揮之不去,她始終覺著,定是要有仙童下凡投胎到家中來。
又等了幾日,仍是沒有等到家中有喜訊,卻等來了槿清母親托付女兒的信,便也將此事暫且沖淡了些。
葉老太太一直沒將這兩件事聯(lián)系起來,一直到方才見到了槿清,槿清的模樣竟與老太太那日夢中的仙童一模一樣,這讓葉老太太如何不開心?
眼見著老太太越說越興奮,顯然是忘記了迎槿清進(jìn)院,一個看上去不惑之年的男人急忙上前招呼著眾人進(jìn)院細(xì)說,這一大家子浩浩蕩蕩的站在巷子里又哭又笑的,旁人看了去指不定要如何做想。
葉老太太急忙擦干了眼淚,喚來了雜役小廝,吩咐道:“把槿姑娘的物件兒都搬到我院子里去!毖粤T握著槿清的小手,開心道:“我一收到你阿娘的信,就把院子打掃好了,以后啊,就跟我。
“嗯!遍惹妩c(diǎn)了點(diǎn)頭:“多謝外祖母!
周九霄見著這祖孫相見的激動,默默跟在人群后進(jìn)了宅院,按照原本的盤算,他本是想將槿清送到葉家便打道回府的,現(xiàn)下是決意不可能這樣做了,能多留一會兒是一會兒。
甫一進(jìn)院門,葉老太太便想起了周九霄的那封信,等不及到堂屋里坐下便又問道:“我見周侯給我的信里說,你們一出邕州便遇上了山賊,有沒有傷著你?”
“沒有。”槿清急忙搖頭道:“多虧了九……”言說到此,槿清慌忙緘口,下意識便要說成了九霄哥哥,這如此親昵的稱呼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叫出來,不定要被臆測成何等樣子,好在她在老太太旁邊,旁的人也沒聽到,急忙改口道:“多虧了周侯功夫了得,將我從匪窩里救了出來,外孫女一點(diǎn)油皮都沒破,不過就只丟失了些釵環(huán)衣裳,全然不打緊的!
此番話都一字不漏的進(jìn)了周九霄的耳朵里,他雖知槿清為何改口,卻仍是難掩有些失望。
周九霄此番想法無人得知,只那葉老太太聽罷急忙將周九霄喚到了跟前,不住的道謝,末了還道:“今日,你可務(wù)必要留下來一并用家宴才行!
周九霄當(dāng)即痛快的應(yīng)了下來,葉周兩家也是世交,往來甚頻,便也沒人揣摩周九霄的私心了。
前面的幾人說著話,全然無人聞的走在后方的一個妖嬈婦人翻著白眼,憤憤不平道:“自家的女兒不知道疼,卻要疼一個外人的女兒,哼!
說話間,一行人穿過曲折婉轉(zhuǎn)的甬路又穿過雕梁畫棟的回廊,終于是來到了堂屋中。
分賓落座后,槿清忙向葉家老太太奉上了五千兩的銀票,言說了些許歉意之詞,因?yàn)樽约抑袔淼钠渌矶Y都在遇著劫匪的時候丟掉了。
這五千兩的銀票葉老太太當(dāng)著眾人面是收下了,為了是槿清能在這家中抬得起頭,若是不收,便成了寄人籬下,饒是有老太太罩著,也難免旁人私下里說嘴,待晚上尋個機(jī)會再還給槿清便是。
收下了銀票,葉老太太忙向槿清介紹起了葉家眾人,先是指著方才那不惑之年的男子和他身邊一位端莊貌美的婦人,對槿清道:“這是你舅舅,舅母。”
槿清急忙轉(zhuǎn)身一一行禮問安,葉老太太忙又指著兩個衣著華麗的弱冠男子道:“這是你大哥哥葉轅誠、二哥哥葉轅詢!
話音一落,又上來兩個姑娘,葉老太太忙又道:“這是你叁姐姐葉珮竹、四姐姐葉珮蘭!
行禮間,槿清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幾眼這四位哥哥姐姐,那兩個哥哥相貌平平,饒是衣著華麗,也難掩其平庸之態(tài),莫要說比周九霄這般出挑之人,便是比自他們的父親,也毫無青出于藍(lán)之意。
倒是珮竹珮蘭這兩個姐妹,容姿出眾,叁姐姐一身碧色衣裙,只簪著一只尋常的玉簪,端的大方得體,溫婉淡然,四姐姐卻是一身水紅色的衣裙,滿頭的金釵,真真是一個珠光寶氣,顧盼生輝,眉梢眼角皆是風(fēng)韻。
槿清行禮罷了,正猜測著這而為姐姐大抵不是一個生母之時,葉舅父竟然喚過來了令一個婦人,對槿清道:“這位你也一并喚她林姨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