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上披著明顯大一號的屬于男人的外套,脖頸上的紅痕掩蓋不住,未經(jīng)人事的人也能猜出來她昨晚經(jīng)歷了什么,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變了臉色——道士和魔尊搞在一起,成何體統(tǒng)。
“云初!”她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讓自己有些混沌的大腦再次清醒過來,“你真的背叛宗門,要與這人一起茍合下去嗎!”
茍合,誰,我嗎,但是你們明明也見過他,當初這人養(yǎng)好傷后恢復(fù)人形被小師妹帶著在宗門里認位置,途中碰到些同門師兄弟,但是他們那時候都沒有認出來這個人——不過云初最開始也不知道他就是魔尊,只是憑借他身上的魔氣推斷出絕非善類,她看不見眼前的人,光是聽聲音,也沒有想起出聲的人是誰。
畢竟他們已經(jīng)疏離了那么長時間,說實話,這種相處狀態(tài)才是云初設(shè)想中的未來,時間會沖淡一切情感,更何況他們早就不熟,對她好的那些年逐漸被越來越多的看不慣她的人填滿,所以為什么有人卻越來越如執(zhí)著,就像當初是她主動離開了他們。
明明是你們拋下了我啊。
她咬緊牙關(guān),被周胤的手掌抓的有些發(fā)痛,他的手臂抱的很緊,緊到她有些發(fā)痛,說不清楚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但是她條件反射似的搖著頭,不知道是在否定誰的話。
“……放過他們!备桙牼Z恏呅在⒫𝔬₁⑧bs.⒞𝔬𝓂獨傢更新璉載 請ㄐㄡ鑶棢阯
沉默良久,女孩還是做出了選擇,這讓周胤有些意外,畢竟他看得見,一些人看向云初的失望與敵意的神情不似作假,是因為自己看不見所以感知不到這份惡意,還是她的心胸真的如此開闊,開闊到可以放過每一個傷害過他的人。
“他們罪不至死,”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云初抿唇,最后還是捕捉到,“在我眼里同不同門沒什么區(qū)別,都是道友,你為何要把他們區(qū)分開來?”
畢竟他從來沒在自己面前說要幫他殺死誰……都是人質(zhì),沒這些人質(zhì)她估計早跑了,但是有,她就不應(yīng)該拿著別人的命作為賭注讓自己去冒險。
周胤挑眉,她這話聽著其實有些無情,但細細盤算又不會覺得突兀——畢竟當初被傷了多久的心,這些人又怎么會得到多一份的注意與偏待,他不知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莫名覺得,云初如果歇斯底里一些也好,他會幫她殺了這些曾經(jīng)對她不好的人,血不會沾到她的手上。
他們對他不好嗎。
云初摸索著要蹲下身,這下周胤只能放開手任由著女孩摸索著,觸碰到的第一個人身形顫抖了一下,眼中似乎蓄起了淚水,但那不是因為疼痛,而是面對著家雀一樣處境的師姐的憐惜。
其實曾經(jīng)也說不上對她多好,沉棠偏愛她偏愛的幾乎不曾掩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有她自己懵里懵懂,別人需要練一天劍才能得到一句肯定,她就可以坐在師父的懷里聽他冷冽干凈的聲音給她一字一句講解著兵書,還拿到了全宗門最好的劍,心里不平衡也是正常的事。
不過后來云初也不負眾望地成長起來,于是在那時候,引以為傲的情緒蓋過了曾經(jīng)的那些妒忌或不滿,粉飾一片太平。
直到一個更討喜的,更完美的人的出現(xiàn),她的存在似乎就是要被所有人關(guān)愛,曾經(jīng)不算團寵的人就這樣被當做了墊腳石,但是云初不恨這些人,曾經(jīng)肯定恨過也難受過,后來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硬要扭轉(zhuǎn)形象,自己活的開心才最重要。
心態(tài)調(diào)整的很快,云初想,這種人大概就是應(yīng)該一人一劍,行俠仗義。他們恨是他們的事,畢竟別人怎么想都改變不了她云初究竟是誰,而且就算煩她,也沒人說過要整死她之類的話,她從小到大都這么吸引仇恨,居然也沒人說過這種話,也是讓人想不通的一件事了。
“師姐……”少年的聲音有些哽咽,所以云初反應(yīng)了一會才想起來,這不是之前和那狼崽子打架的那個倒霉蛋嗎,她當時都說了不要再靠近她,會遭遇不幸,沒想到還會在這里遇見。
“有沒有受傷?”她不好直接上手去摸,少年擦了一把眼角,想搖頭,又想起師祖的囑托師姐已經(jīng)瞎了的事情,才開口回答了一句沒有,手剛想安慰般回握住對方的,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冷了起來,男人收斂起臉上笑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怪嚇人的,他不敢握手了。
“師姐也要注意身體!彼f。
還請您再等一會,等外面的人摸清魔界地圖,他們這些人里應(yīng)外合,一定可以將這魔界徹底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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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就是很不相信自己被愛著的,但其實她從小到大都招人稀罕,是她自己以為自己招人煩,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這么多事積累下去想法更扭轉(zhuǎn)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