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一兩天我有意無意地打探過這個張二叔,聽家里人說,這張二叔小時候被拐,我出嫁那年才被找回,后來七八年也是個沉悶性子”
“張二叔雖然比我高一輩,但年紀卻與我相仿,家里人為了他的婚事,愣是操碎了心,后來見他年紀大了,也沒什么希望了,干脆就放棄了”
“然后第二晚,第三晚,我也去西邊荒山瞧過,沒什么異樣,樹木全部齊齊整整,哪有被伐空的跡象?”
“我把它定義為是我的錯覺,可是半只腳踏入修士之列以來,我從來沒有過如此清晰的錯覺”
“直覺上,我總是有隱隱的不安”
辛夕跟在林翠花的身后,邊走邊想著她所告訴自己的一切。
路上碰見村坊人家,她們都笑著打招呼
“翠花,你這么孝順啊,前天剛回去,今天又過來了”
林翠花一手提著魚和肉,一手提著水果,也都笑著回
“誒,是我家鄰居這姑娘,仙城來的,吃過一些家里的特產(chǎn),聽過我說一些這邊的生活,就吵嚷著要來”
“我想著索性在鎮(zhèn)上的店里也沒什么事,就帶她來這邊瞧瞧也好”
眾人就將目光轉向她
“哎呀,這可真是個天仙一樣的姑娘啊”
辛夕也點頭微笑,回以道謝。
一路招呼過去,總算進了林翠花的家里。
這時候是白天,林翠花家里沒人,想來是干農活去了。
林翠花放下裝換洗衣服的包裹,給她泡了一杯茶,隨后像是才意識到什么,對她笑笑
“習慣了,忘記你可能不會喝這種東西的”
辛夕擺手稱無礙,知道要等上一陣子,也從肩上挎著的包裹里拿出幾本話本來,看著打發(fā)時間。
到了夜幕低垂,林家人接連而歸。
彼時林翠花也做好了飯,大家一起坐在桌邊。
林母道
“翠花啊,前天你剛走的,這怎么又回來了,孫二那小子不生氣嗎”
林翠花又把先前的說辭說了一遍,林家人的目光就紛紛轉向了辛夕。
林翠花大哥的兒子更是視線火熱。
他與辛夕年齡相仿,今天剛回家一眼就注意到了這位陌生的客人,彼時她正坐于桌邊,儀態(tài)端方,美目低垂,雪白的肌膚絲綢般華麗。
黑亮發(fā)絲及腰,藍白相間的精致長衫上無多余紋樣,輕覆的面紗之上,綻開了一朵嬌艷的牡丹。
恍似明珠生暈,美玉瑩光,通身上下是說不出來的圣潔。
他差點都以為這是迷路的仙子誤入了凡間。
辛夕笑著點點頭,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夜明珠,走向林母
“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該送你們些什么,記得我未婚夫每次外出隨禮都帶著這東西”
“我便也拿來了,也不知合不合意”
夜明珠在凡間是奢侈品,大多是是世家和一些富貴的商賈在用,若是典當出去,價格賣好些,可值幾千靈珠。
少年眼神黯淡下去,林母林父林家眾兄弟推辭著不接
辛夕笑著繼續(xù)說
“你們不用難為情,我家這東西遍地都是,若是不收,我在你們這白吃白喝幾天,怪過意不去的”
幾番推辭之下,林家人接下。
當晚,他們特意收拾出了一間屋子給辛夕住。
作為修士,辛夕已經(jīng)完全習慣了晚上不睡覺,她躺在床上,感受著周圍的環(huán)境。
用空明煉神術將神識往外擴散,籠罩了整個南坡村方圓幾十里,整個南坡村能量流動均衡。
西邊荒山有很多,但都沒有的能量暴動。
她又將神識掃過整個村子的村民,感覺都普普通通,沒什么異樣。
第二日清晨他們在一起吃飯之時,林翠花突然看向她,下巴朝窗外抬了抬,一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從隔壁出來。
辛夕明白林翠花是想告訴她這就是張二叔,她點頭,仔細觀察了一番,并無異樣。
第二晚依舊風平浪靜,第三天傍晚她主動上張家拜訪,有意跟張二叔說上幾句,過程都是她問這人答。
張二叔也表現(xiàn)得十分像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問一句,答一句。
她不好問得過多,免得張家人懷疑她居心不良。
回到林家后她對林翠花搖搖頭,看來真的是林翠花感覺錯了,兩人商議著明天一早就離開。
在路上原路返回之時,辛夕的目光略過西邊的一座荒山,倏地停下
她拉了拉林翠花,指向此山
“這就是你說的那座荒山?”
林翠花嗯了一聲。
隨即她又立馬反應過來,自己并沒有具體同她說是哪座山啊。
她猛地看向辛夕,辛夕點頭。
看來那天晚上的事可能就是真實發(fā)生的,這山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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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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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翠花轉身就要往回走,辛夕拉住她,在她耳邊道
“這些天他都沒有動作,想來是察覺我們在調查他”
“你現(xiàn)在回去,是第三次,明顯就是在告訴他,你發(fā)現(xiàn)不對經(jīng)了”
“你這么做,無疑就是在找死”
林翠花掩面
“那我該怎么辦?”
辛夕安撫她
“你先在家里等兩天,想想還有什么其余的好的瞞天過海的提醒方法”
“采用什么方法,能救多少人,怎么傳遞,如何不被發(fā)現(xiàn),這幾天你都可以好好想想”
“對方要動手,也不在這一兩天的事”
林翠花面色慘白,但也知道這是事實。
兩人在先前的岔路口分道揚鑣。
待走得一段距離,辛夕停下,啟動無影戒指,施展身法風過無痕,原路返回。
她倒想去西邊的哪座荒山看看,到底有什么。
不僅掩蓋了對天地能量的吸收,造成能量平衡的假象,還能變幻模樣,可以融入林木間。
若不是自己對陣法有一定的研究,而陣法又以天地之力為本源,又有近距離的觀察,否則還真的就這么被蒙混過去。
她進入了西邊荒山,荒山之上是茂密的荒林。
林間樹木郁郁蔥蔥,灌木雜草縱生。
天尚早,薄霧繚繞,樹葉之上可見露珠。
有的灌木叢東倒西歪,不遠處還有早起的農夫在砍樹木補貼用柴。
判斷出天地能量在往一個方向匯去,辛夕往那邊趕去。
到達天地能量的匯聚處,當真如同林翠花說的那樣,根本沒什么異樣,樹木繁盛,藤蔓纏繞,灌木橫生,就是這荒山的最普遍的景象。
好好研究了一番這個地方后,她退出天地能量聚集的范圍,躍上一棵很高的樹,藏匿好自己的身形。
究竟如何,看今天晚上那人會不會行動吧。
在樹上她不敢修煉,她擔憂靈氣浮動會引發(fā)此魔修的警覺。
于是她就這么在樹上假寐到了晚上。
萬籟俱靜,燈火皆滅,一抹殘月高懸。
辛夕在樹上打起十二分精神,正襟危坐。
“張二叔”過來了,他一腳踏入能量匯聚的中心,口中念念有詞,一個五芒星圖案出現(xiàn)在地面上。
一大片的樹木盡數(shù)消失不見,周圍陰風陡起,四處彌漫起來黑煙,鳥雀受驚,撲棱著飛離。
魔修褪去了張二叔的皮,在五芒星圖案的一處坐下。
圖案中心又迸發(fā)出一股濃煙,濃煙散去,一個戴著面具,身披黑袍的魔修出現(xiàn)。
他一躍到了坐著的魔修身邊,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上次沒來和我換班,我還以為你要完全幫我干完這輪呢”
“你挑的這人也忒沒意思了吧,我整天裝聾作啞憋壞了,反正你也是這個性子,以后這事都你干,你要忙的其余事我來,怎么樣?”
坐著的魔修撫開在肩膀上的手
“除了看守此處,我沒別的事了”
……
兩魔修對話了一會兒,就要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