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已經(jīng)醒來,看到我,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問候。我微微對他一笑,看向他身旁躺著的男子-東越國的太子陳子寞。
說來,自十年前,在皇宮御花園里與他初見后,至今日也快有六年了,這六年來,師父從未斷過給他送藥,幾乎每月都會去一趟皇宮,專門給他看病診治?墒钦f也奇怪,吃了這么多的藥,他的病情,卻從來未見到有所好轉(zhuǎn),身體也越發(fā)一日不如一日了,日漸衰弱,此刻,看在眼底真有些油盡燈空的趨勢。
我坐在床邊,伸出手探向他的手腕,脈搏跳動很弱,似有若無。
“唉。”我忍不住嘆息,吃了這么多年的藥,他才得已續(xù)命至今,現(xiàn)在,卻又是如此的不知自愛,這又讓人該如何是好?
“不行了么,青衣,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山凌跳起身來,滿臉的緊張和不安,目光焦急緊緊盯著我。一旁的葉蘇,此刻,泛黃的臉上也滿是擔(dān)憂。
我搖頭道:“不是。”
兩人皆松一口氣。
我又道:“但是,看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恐怕也熬不過幾天了。山凌,有一件事情,你必須要清清楚楚的告訴我!
見我突然一臉認真,山凌面上浮出一絲害怕,弱聲道:“什么事情?”
我道:“你是在哪里遇到他?他又為何會與你一起來到了這里?”
“這……”她撇頭過,支支吾吾半晌,躲閃著眼神,不敢看我。
直覺告訴我,她必是有所隱瞞。
我微蹙眉,不悅問道:“莫非,你有難言之隱?”
“不是的。”她搖了搖頭,低聲道:“是在前往皇城的路上遇上的!
我問道:“那你和他又是怎么遇到的,他又是如何會同意與你一起來到這里?”
她眸光閃爍,半晌才回道:“他沒有想來,是我把他劫來的!
“什么?”我驚地從床邊站起身來,“你膽子也膩大了,你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可是東越國當(dāng)朝太子。”
“什么?”山凌眼睛一下子瞪起,“他......他是太子!
說著雙手抱著腦袋,使勁抓著頭發(fā),哭喪著臉看著我道:“青衣,我不知道他是太子啊,我要是知道,我肯定離他遠遠的,哪里還有膽子去劫他呀!”
現(xiàn)在,說她也不是,罵她也不是,一個從來沒有下過山的妖精,一下山就盡惹麻煩,這真的讓我感到很無奈。
看著她一臉無助的表情,我對她道:”現(xiàn)在,你還是快點把他送回去。我?guī)煾附o他看了一輩子的病,都沒有把他治好,我又算得了什么,你把他帶來這里,不是找死么?現(xiàn)在,你還是快些把他送回去吧,免得因為他,而遭惹到了不必要的麻煩,他若是死在了這里,我們這一屋子的人都脫不了干系。”
“這......么嚴重?”她一臉驚恐,結(jié)巴道:“可......可......可是,他現(xiàn)在都這個樣子了,我若是就這樣把他丟在皇城的路上,沒有人理會,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現(xiàn)在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去管他的死活啊,當(dāng)初劫他來時,你就沒有想了么?現(xiàn)如今,他會弄成這個樣子,也全都是因為你。”
我氣惱著對她大聲叫道,見她眼睛泛紅,也不再多說什么。
良久,屋子里面一死沉寂,她不說一語,跌坐在一旁,滿面憂色。
我心中因為剛才的怒氣,而有些過意不去,走近,對她道:“好了,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話那么大聲。不過,現(xiàn)在真的不是哭的時候,我們現(xiàn)在要想的是,既不送走他,又能保住他的性命。”
“那你有什么辦法么?”她止住哭聲,抬起頭來目光看向我道。
我搖頭道:“我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队曛Α呀(jīng)用完,想要救他,也只能冒險去尋‘血靈芝’了!
山凌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準(zhǔn)備向外沖去。
我伸出手一把及時拉住了她,問道:“你知道哪里有‘血靈芝’么?”
她歪著腦袋,貌似想了一想,回道:“不知道!”
“那你跑這么快做什么,我還以為你都知道呢!蔽矣行o語道,“哪有妖精像你這樣啊?”
她聽著面上有些不服氣了,“妖精怎么了,妖精又如何,妖精本來就和你們凡人沒有什么區(qū)別,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凡人把我們想像的太恐怖了,其實,我們比你們凡人還要簡單!
她義正言辭,說的一臉激動,這感覺像是我對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一般。
我有些無奈道:“你莫要這么激動了,那屋子里躺著的兩個病人,都被你吵的不能好好休息了!
聽我這么一說,山凌才慢慢冷靜下來。
我道:“世人皆對妖魔鬼怪持敵對狀態(tài),這一些我也了解,我也并未說是妖都壞,就如人一樣,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好人,總歸是有好有壞!
她面上微微笑著,道:“你這句話倒是說的挺有道理!
我問道:“那你聽聞過鬼姬這一女妖沒有?”
“沒有!鄙搅钃u頭道。
我有些擔(dān)憂對她道:“你若是去尋藥,也只得去‘沐巖山’,只有這一座山上,才有那千年靈藥‘血靈芝’。不過,我之前與小葉也曾一起去過,那座山上的陰氣很重,魑魅魍魎甚多,酉時過后,山間便會布滿濃霧,時而會有些許怪叫聲響起,不知道,你一個人去會不會感到害怕?”
“怕?”山凌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伸出手拍了拍胸口,道:“怕,怕它做什么,好歹我也是個修行快有千年的山妖,還會怕那山林里面修行的小妖怪么,應(yīng)該是它們來怕我才是!
“好吧,打架我不知道你行不行,不過,說到長相,你還真的沒有它們嚇人!
說到這里,我的眼前又浮現(xiàn)出了鬼姬那張恐怖的臉,沒有眼珠,沒有鼻子,沒有嘴巴,面上的肉全部都已潰爛,只要想著這,后腦勺就一陣發(fā)涼。(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