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佩隨著那小廝進了華麗的府邸,印象中,那曾是某個王爺?shù)。不過江山一改,這府邸也易主了。昭佩心里又暗自肯定了一番,心里到是想會一會這個人。而她們并沒有馬上去見福榮所謂的“主子”,而是被領(lǐng)到了居室,馬上便有美麗的侍女迎上前伺候昭佩沐浴更衣梳洗。
昭佩這才恍然,這顛簸了五日自己是又臟又臭。這樣直接去見那人實在是……..有失自己的臉面。
一邊伺候的侍女們互相使了眼色,還以為昭佩是主人新納入的姬妾呢。那目光有不屑的有嘲諷的有羨慕的也有同情的,但是在看到梳洗打扮過后的都化作了驚嘆。
她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保養(yǎng)的很好。明眸皓齒清艷脫俗,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眼,通透澈亮波光粼粼又顯得聰慧過人,但還有一種淡然漠然的滄桑,讓人把不準。
侍女們將她如同黑色緞帶一般柔順亮麗的發(fā)挽起來,插上金步搖玉簪銀環(huán),又取了一件金色的盛裝呈現(xiàn)到昭佩的面前。昭佩看了苦笑:“這是怎的,又不是赴宮宴。只是見一個人罷了,何必如此小題大做。”說罷拔了發(fā)上的那些首飾只留銀色發(fā)帶,身上也只穿了件簡單的白色紗裙。
攬鏡自照一番頗為傲然地說:“帶我去見他!
昭佩走后,那些個侍女面面相覷好久一言不發(fā),也不知是驚是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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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佩走過山水屏風(fēng)徑直走到屋子的深處,屋內(nèi)靜悄悄的詭異的安靜。只有桌案上的三足香爐裊裊吐著煙霧,飄來一陣陣的香氣。昭佩看著這樣一幅甚是熟悉的場景,后背寒涼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這是卻傳來了輕笑:“王妃這一路辛苦了。”
昭佩嚇了一跳,慌忙抬眸四處看去。只看見層層紗帳之后慢慢出現(xiàn)了一個隱約的身影。她睜大了眼睛定定盯著那個似笑非笑似嘲妃嘲看著自己的人,腦子里劃過幾個字:不認識。
眼前的這個男人約摸四十六七上下,生的…….平庸之極,臉上的皺褶頗多。身形微胖,仔細看走起路來腿腳似乎不好,一瘸一拐的有些滑稽。只是那眼神,犀利的好像一匹野狼,一匹饑餓的正在四處覓食的兇殘野狼。
昭佩冷冷地望著他,問道:“你就是候景?”雖是問句但其中更多的是陳述。
他笑了起來,眼角的褶皺擠在了一起:“王妃果真很聰明!
“本王妃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那么大的膽子!闭雅謇浜咭宦暎逶街魠s帶著不怒自威。
候景眸中銳光一閃,躬身笑道:“王妃倒是淡定得很。”
昭佩不理會他的話,自顧自尋了一處地方坐下來:“侯大將軍擄我到建康有什么事?”
他笑著拱手:“這‘擄’字臣可擔當不起,只是怕王妃不愿意來才只好出此下策,還望王妃莫怪,莫怪......”
候景言罷深深作揖,言語間似乎很是謙虛惶恐。昭佩盯了他良久,搖了搖頭:“本王妃本還以為侯大將軍是什么奇才,沒想到也不過這般…….愚昧!
候景眼光微暗,輕笑道:“還請王妃指教。臣為何就愚昧了?”
昭佩看著他,故意咳嗽幾聲:“侯大將軍的待客之道如此!焙蚓八菩Ψ切φ泻袅耸膛钌舷丬忘c心。
昭佩五天里都沒怎么好好吃飯,此刻見了那些糕點真想撲上去全部消滅掉,礙于面子只能輕抿了香茗,略帶嘲諷說道:“侯大將軍‘請’本王妃來這里,無非是想分散湘東王的注意力抑或是一種要挾。不過侯大將軍還是失策了,湘東王的冷面想必侯大將軍也有耳聞。本王妃對他……..沒有任何的要挾作用。說不定…….湘東王這番還要好好謝謝你,將本王妃這么悍婦解決掉了呢!闭雅宄爸S說道,也不知是嘲諷候景還是嘲諷蕭繹抑或是自嘲,只是說到后來舌根發(fā)苦。
候景若有所思的目光緊緊盯著面上毫無波瀾的昭佩,忽而搖頭淺笑:“王妃是太低估自己了。臣相信王妃的魅力不僅與此,就連……..”話到嘴邊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淺笑止住了話茬。
昭佩并沒有在意他方才的異樣,又抿了口香茗,嘲諷盯著候景:“侯大將軍的這份贊譽本王妃是擔不起的。本王妃倒是問你,這五天來,你可接到湘東王關(guān)于本王妃失蹤的任何動態(tài)嗎?”
候景微愣,眉頭輕蹙,并不言語。昭佩看見他的這番頗為疑惑的模樣,本來還抱著僥幸的心一點點下沉了。她唇邊的笑意也僵硬住了,蕭繹連親生兒子都不在乎的人怎么會在乎她?那么若是如此,自己的處境可是危險了。
而候景卻詭譎一笑:“如今沒有動靜無妨,臣不相信湘東王會在世人面前置王妃而不顧。”他的笑容讓昭佩的頭皮一陣發(fā)麻,縱使心里擔心得很,可昭佩依舊淡淡說道:“這便隨你。我只要能夠吃的好睡的好便足夠了!
候景笑著應(yīng)承:“這是自然,臣斷不會委屈了王妃的!
昭佩又道:“本王妃不要住在這里,這里太憋悶了,不舒服。本王妃要住到皇宮內(nèi)!
候景盯著她了然一笑:“好。臣本就有如此打算,王妃入京怎么能不讓皇上知道呢?”他笑里藏刀的詭譎漸漸幽深,昭佩渾身發(fā)冷卻執(zhí)拗地仰著頭狠狠瞪著他。(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