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殘荷未收。
昭佩淺笑斜倚在石欄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白色棋子,發(fā)也不梳,如煙如云的烏發(fā)就隨意散落在白色衣襟上更顯閑適。她若有所思的目光緊緊鎖定在下了一半的棋局上,秀眉微蹙似乎在猶疑左右。
對面端坐的青衣男子朗眉星目,正是賀徽。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你可想了有半柱香時間了!
“別急別急,我就要想好了!闭雅逡膊豢此,伸手在棋盤上比劃著。
他輕笑出聲:“在下想去小憩一陣兒!痹拕傉f完,昭佩橫眼瞪著他,“啪”的一聲下子,隨即自得地說道:“賀兄你可得好好想了。我這一子可是翻天覆地的!
她抹了抹額上的汗,暗罵道今天的戰(zhàn)況。從清早到晌午,三局棋她全輸了,這一局可不能再輸了。若不然,不知道含貞那丫頭片子又要怎么嘲笑了。
這得意勁還沒有下去呢,卻見他了然一笑利落果斷下了一子。昭佩愣了愣,她精心布置的怎么這么快就被攻破了?心有不甘探頭去看。
嘴巴忽然張大,伸出纖纖玉指指向那棋子說道:“我,我那子下錯地方了!不是這里!闭f罷就要耍賴去換子,半截卻被賀徽牢牢抓住了手腕。
昭佩抬眸見他挑眉侃道:“愿賭服輸,可不帶悔子的!
昭佩心里依舊不服,掙開他的手欲去撩撥棋盤:“真是的,今天沒有看黃歷,運氣這么差。”而她的手依舊被賀徽牢牢握在手心里,一動也無法動。
她沮喪嘆道:“好了好了,我不胡鬧了。咱么繼續(xù)下,我就不信了還。”說罷,卻不見賀徽手上松力。他掌心的溫?zé)醾鬟f過來,讓昭佩沒有來心里一顫,她忍不住抬眸看他。正對上那雙波瀾起伏的星眸,翻滾著浪花,一層層洶涌而至。
昭佩身子微顫,也不敢深看其中情愫,一時忘記了收回手。就在此時忽聽遠(yuǎn)處傳來女子嬉笑之聲:“找了姐姐半天,原來在這里!
聽見有人來,昭佩一慌狠狠瞪了賀徽一眼,他這才默默收回了手垂下眸。夏清瑤已經(jīng)走近了,見到他們二人輕笑道:“姐姐好興致呢!
昭佩起了身,淡淡笑道:“妹妹找我?”
今日夏清瑤身穿墨綠色長裙,身姿窈窕玲瓏。腰間系上輕紗,顯得不盈一握。她面上妝容精致,飾物也是精挑萬選出來的,華貴璀璨。整個人就似一株牡丹,貴氣逼人。無處不彰顯著蕭繹對她的寵愛。
對于夏清瑤這樣刻意顯擺的珠光寶氣,她恍若未覺。淡淡回身看著棋局似乎一點也不將夏清瑤放在心上。
夏清瑤挑眉笑道:“這不是王爺特準(zhǔn)妹妹出府游玩,怕姐姐在府里呆著無趣,想邀上姐姐一道兒。”見昭佩面上淡淡一點也不為之動容,又說道:“呵呵,看來全然沒這個必要了。妹妹是不是打擾了姐姐的雅興了?”她的目光在賀徽身上一轉(zhuǎn),意味深長。
賀徽眉頭皺起來,一句話不說退到了一邊。
昭佩無視她的話里有話,說道:“妹妹若要出府,就早些去吧。早去早回,不然天色晚了可不好!
夏清瑤搖頭淺笑,挽了挽耳邊碎發(fā)恰好露出腕上的玉鐲子:“姐姐不去,妹妹一個人也沒意思了。不如在這里陪著姐姐?”
“你可以喚茗妹妹和你一起去,她整日待在王府里也挺沒意思的。”昭佩耐著性子這樣和她說。心里早就想攆她了。
蕭繹很寵她,那樣縱容她。凡是她想要的,蕭繹就一定會幫她弄來,不管財力物力人力。
那樣的寵溺,似乎就連昭佩曾經(jīng),也沒有享受過。昭佩心里這樣告訴自己,蕭繹已經(jīng)無法再容忍自己了,他已經(jīng)沒有了那個耐心。于是,從夏清瑤入府的時候她便失去了曾經(jīng)的寵愛。
昭佩本不想與夏清瑤有太多的交集。她不喜歡她,不管從哪個角度哪個方面。可是這個女子,就似耀武揚威一般時時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見到昭佩有些不耐了,夏清瑤嫣然一笑:“既然姐姐留戀棋局,妹妹也不便打擾了!彼χ従徱崎_蓮花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身看向昭佩,“姐姐,妹妹這里有一些王爺剛賞賜的飾物,如果姐姐有中意的妹妹我可以送你一些。”話語之中滿是挑釁的意味。
昭佩依舊淡淡笑著:“不必了,妹妹你自己留著吧。我不缺那些!
夏清瑤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轉(zhuǎn),掩唇笑起來:“也是,姐姐在府里似乎很少打扮,怪不得王爺…….”話說一半忽然止住了,她歉然一笑轉(zhuǎn)身欲走。
昭佩心里氣得火燒火燎,反了反了,一個小妾竟敢這樣挑釁王妃?真是反了!還未等她發(fā)作,一直站在身后的賀徽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拽住了夏清瑤怒氣沖沖問道:“你這是什么語氣?你以為你是誰?”
他的眉頭擰成“川”字,氣沖沖盯著夏清瑤。
昭佩一愣,夏清瑤也是一愣。可是還未等昭佩上前說話,就見夏清瑤抬手一個巴掌甩在了賀徽的臉上。那俊秀的臉頰很快浮現(xiàn)出一個紅印來,賀徽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邊夏清瑤氣憤說道:“你又是什么語氣?你又以為你是誰?你憑什么這么和我說話?你只不過仗著王妃的一點寵愛就敢這樣質(zhì)問我!算什么東西,你真把你當(dāng)成什么人看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