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里來,走哪里回去,你來的路上有個土地廟,拜過之后,取半碗香灰。
每隔一刻,取一撮香灰,讓風(fēng)吹走,跟著香灰的方向走。
否則永遠(yuǎn)也走不出去。”
女詭再次消失不見。
張瀟捏著下巴,眼中閃爍著感興趣的神色,這個女詭好像相當(dāng)?shù)奶厥狻?br />
一般來說,怨氣大到?jīng)]邊的女詭,很少能保持理智。
她們的想法就是‘我只想弄死在座的各位,或者被各位弄死!
像這種不僅能交流,還能說出這么有條理有邏輯的話的,一般都是極為特殊的鬼。
就是不知道這種女詭是哪種了。
這次他沒有等到天亮,而是干脆利落的背上了行囊,直接朝著山腳下的村莊狂奔而去。
才行走不到一會兒。
那紅衣女詭再次出現(xiàn),抬起猙獰可怖的臉,直勾勾的盯著他:
“男人……不可……信!
張瀟只覺得渾身的汗毛炸起,本能的開啟了金光咒。
可這個紅衣女詭仿佛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張瀟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冰凍住了。
別說還手了,連動彈一下都動彈不了。
他就連眼睜睜的看著女詭化作了一道血紅的影子,圍著自己轉(zhuǎn)。
最終打破了金光咒。
眼前一黑,耳邊再次傳出了淡淡的聲音:
“你死了!
張瀟:……
看來這女詭像是游戲中的規(guī)則線,不可觸碰,觸發(fā)了規(guī)則就是死?
如果直接就全狀態(tài)打一架呢?
張瀟沖了出去。
巖洞外的空地上,頓時響起了震天的雷鳴和爆炸聲,金光和紅光交織在了一起。
沒過五分鐘。
張瀟再次灰頭土臉的出現(xiàn)在了巖洞里。
嗯,確認(rèn)過了,打不過,怎么想也打不過,除非乾坤袋在,直接把那張壓箱底的符甩出去。
理性推理一波,這詭強(qiáng)的有些離譜。
可即使這么強(qiáng)的鬼卻對小楊村沒什么辦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還有那三位師祖是聽聞小楊村有惡鬼作亂,這才前往小楊村查探。
這女詭顯然并沒有造成什么傷害,相反還十分的通情達(dá)理好說話。
所以說,小楊村里還有其他的惡鬼?
要不就按以前玩游戲那樣,只要我死的足夠多,拿命趟也給你趟出一條路。
……
死!
死!
死!
張瀟躺在巖洞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中有著深深的迷茫。
不是,這村子……有毒吧?
喝茶會死,去酒館吃飯會死,客棧住宿還是會死。
甚至之前覺得安全的包子,居然也有問題。
死了太多次甚至讓自己的精神都開始有些焦躁。
疑神疑鬼,看什么都覺得有問題。
問題是,小楊村的人為什么一定要弄死我?
還有,無論是紅衣女詭還是那個小女孩,都讓我離開。
特別是那個小女孩……
除了在第一次給她肉包子的時候出現(xiàn)過,后來好像都沒有。
張瀟陷入了沉思。
……
清晨,小楊村似乎再度活了過來,張瀟換了一身衣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家少年。
還好之前在外面的歷練,讓他黑了些,倒是有了些農(nóng)家少年的氣質(zhì)。
村子里依然跟之前一樣。
鋪著青石板的路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來來往往的行走著。
有趕著車的商賈走販,還有扛著鋤頭似乎要出門的農(nóng)民。
早點鋪已經(jīng)開了,蒸籠里冒出大股大股的白色水蒸氣,帶著肉包子誘人的香味,直朝著鼻子里躥。
雜貨店的老板打著哈欠,移開了活動木板,擺出琳瑯滿目的商品。
張瀟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只是沉默的穿梭在人群中,經(jīng)過之前的多次死亡經(jīng)歷。
似乎與周圍發(fā)生的交際越少,自己死亡的概率也就越小。
所以一定要讓自己變得足夠的普通,甚至不會吸引別人的注意。
事實上,這一次他賭對了。
這是自己第一次在小鎮(zhèn)內(nèi)完整的轉(zhuǎn)悠了一圈,還沒有‘離奇死亡’。
張瀟從原路緩緩的退出來,站在小楊村的村口,再度回望了村莊一眼。
現(xiàn)在該試試另外一件事情——不按照女詭教的方法,直接離開會怎么樣?
……
才剛進(jìn)樹林,之前的陽光便被重重疊疊的樹林給蓋了起來。
冷風(fēng)在樹梢間嘶吼,古木參天,樹影幢幢,遮天蔽日,仿佛走進(jìn)古老的夢境。
偶爾一道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卻更顯得陰森恐怖。
周圍靜得讓人心悸,除了枯枝敗葉在腳下的咔嚓聲以外,什么都沒有。
張瀟走了兩步,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甚至走一步便累得氣喘吁吁。
他停下來,看著自己的雙手。
原本少年那有力細(xì)膩的雙手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變成了皺巴巴的,僵硬而粗糙的樣子。
看起來就像七八十歲一樣。
張瀟吃力的掏出了用魔杖變出了一個鏡子,卻見到鏡子中的自己已經(jīng)成了白發(fā)蒼蒼的老人。
他找到一顆大樹,依靠著樹干,慢慢的坐了下去。
閉上眼,沉思了良久,突然笑了起來。
其實答案早就知道了。
隨后整個人仿佛突然失去了力氣,頭猛地垂了下來。
“你死了!
……
巖洞之中,張瀟躺在那張鋪蓋上,一動不動,只是出神的盯著凹凸不平的巖洞頂端。
“這是一次測試。”
他對自己說。
“就像是一次考試,考試這種東西你熟悉的很。
說到底只是一次博弈,就像你做過無數(shù)次那樣。
做題的關(guān)鍵和根本是什么?”
張瀟閉上眼,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是摸清楚出題人的思路啊……他想要考我什么?”
是力量?是術(shù)法掌握?是打斗技巧?
都不是。
張瀟站了起來,將行李打包收好,瀟灑的沖著外面揮了揮手。
拜拜!
果然,朝著相反方向出發(fā)的時候并沒有女詭出現(xiàn)。
沒走多遠(yuǎn)便看到了一個破敗的土地廟。
嗯……就挺像弗立維教授的。
誠心的祭拜之后,張瀟取了半碗香灰,每隔一刻便捏起一小撮香灰撒于空中。
跟著香灰被吹往的方向走。
就這樣一路撒一路走。
等到香灰用完時,張瀟已經(jīng)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