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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絕色冥君入卿懷 > 第一百二十六回 措手不及
  “唔……鳳兒……”

  司卿然只覺得周身微顫,忍不住輕喚出她的名字。

  她卻并未抬頭,只是緊貼在他的胸口,指尖的動作輕柔至極,卻又偶而加重力道。

  她的舉動讓他下腹處的炙熱瞬間膨脹,拂袖將她一把攬至身下,抬手輕覆上她嬌柔的面頰,輕輕的撫摸著,鳳目之中滿載著柔情蜜意,卻又驀然升起一抹愁緒,俯首在她耳際,輕聲說道:“鳳兒,一定要記住,你的身體與靈魂這一世都只屬于我司卿然一人!

  他說話時呼出的氣息帶著微微涼意,讓毒發(fā)攻心,神智不清的離鳳梧有那么一瞬間的清明,蹙眉抬眸想要將他從自己的身上推開,可她每一次呼吸時,心尖上都仿佛有千百道利刃劃過一般,疼得她甚至連抬眸的氣力都沒有了。

  當她炙熱的唇再一次貼近他的脖頸時,他腦中僅余一絲理智也隨之煙消云散了。

  一聲粗重的低吼之后,大手緊緊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身,隨后的一切都淹沒在雪洞無盡的冰寒之中。

  癡纏許久,離鳳梧終于再次陷入沉睡。只是這一次,她卻并未如前次一般很快清醒。

  司卿然側身躺在她的身旁,左手輕輕勾起她的一縷發(fā)絲,望著她眉心中的那枚鳳羽花出神,“鳳兒,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為你解毒的1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凝神去探紫府深處,想要催動心法喚出勾魂刃。

  便在此刻,震天的廝殺聲忽然傳至他的耳中。

  側耳細聽,廝殺聲正是來自幽冥河畔。

  他只得飛身下榻,墨黑衣袍飄然加身,銀白發(fā)絲依舊散于腰際,俊美面容卻已一掃前時憔悴與倦意。

  他雖早知宿遷叛逆之事,無奈被天刑司追緝符纏身,顧及離鳳梧的安全,不敢隨意在幽冥現身,不得已才帶著她躲進這雪洞之中。

  這一處雪洞乃他君父親自建造,隱于雪域萬丈深淵之下,若無極高修為,決無辦法穿透結界闖入洞中。

  是以,在幽冥紛亂之際,唯一安全之處便是這方雪洞。

  此刻,離鳳梧仍在昏睡之中,他本想喚出勾魂刃嘗試以勾魂術為她驅毒,可外間的廝殺聲卻叫他心神難安。

  畢竟,幽冥國是他司卿然的幽冥國,而此間正在外廝殺的那些幽冥使亦是他一手栽培的幽冥使。

  就算不提君父祖輩數萬年守護的幽冥基業(yè),只是那鎮(zhèn)守在離魂淵中的厲魂,卻萬萬不能輕縱,否則不等殘月帶領魔軍來襲,只怕那數萬厲魂也要將這六界攪個不得安寧。

  再者,長使宿遷無故叛逆,挑起戰(zhàn)事,其間定有隱情。

  若想知曉其中究竟,他便只得親自前往無暇峰一趟,順便再往離魂淵重新施術封印陣眼,或能平息這場動蕩。

  他轉身欲離開時,回首望著榻間睡睡的女子,心頭頓然生出濃濃的不舍之意,只是此方雪洞遠離幽冥河,處于地面萬丈之下,都能清晰聽見那些厲人的廝殺聲,只怕此間戰(zhàn)事已然焦灼,他乃幽冥之主,實在無法坐視不理。

  最后,只得留下一縷銀發(fā)置于鳳梧枕畔,那發(fā)絲沾染了他的氣息,在他走后便化作了一只小小白狐,模樣與當日在碧水守在離鳳梧身邊的如玉一般,精靈可愛,綠眸剔透。

  幽冥河畔,戰(zhàn)鼓擂響,旌旗飄揚,卻遮不住絢爛奪目的彼岸花開到荼蘼。

  戰(zhàn)甲披身的莫長青率五百精銳急赴幽冥,欲阻止幽冥內亂。

  怎知天界精銳之師將將跨過幽冥河,便遭遇伏擊,長使宿遷不過動用了一百訓練有數的幽冥使,便打了莫長青一個措手不及。

  戰(zhàn)事不及陷入焦灼,便已決出勝負。

  幽冥使自幼生長于幽冥河畔,深諳水性,加之宿遷早有準備,利用暗潮巨浪將莫長青的五百人馬圍困于幽冥河中。

  待司卿然從雪洞趕到幽冥河時,那五百精銳已有多半被幽冥河吞沒,而大將軍莫長青亦被宿遷生擒,囚于八十一道輪回深處。

  司卿然雖為冥君,靈力高深,卻也只能從幽冥河中撈回那些天兵的仙骨,至于他們的仙魂,早已被滾滾巨浪吞噬。

  此番莫長青奉天君之令,不過帶領幾百軍士前來幽冥調停,卻最終落得這般凄慘的下常

  如此,冥界與天界的梁子自是越結越深。

  長使宿遷雖非冥君,卻是人人皆知的幽冥長使,身份地位猶如天界神君,言行舉止自是六界矚目。

  遙想當日,六界初立之時,皆甘愿奉天界為上,以天君步風傲為尊。

  如今冥界之舉,無疑便是要與天界為敵,叛離天君。

  加之,又有天刑司針對冥君弒殺君后逃獄一事,頒下遍布六界的追緝符,事態(tài)愈發(fā)嚴重。

  司卿然耗費心力,將幽冥河中犧牲的天兵仙骨悉數撈出,又命心腹冥使暗中送去往生海安葬。

  隨后,便急速趕往輪回道,想要將莫長青救出,卻在途徑無暇峰時,遇到了才從輪回道返回忘川殿的長使宿遷。

  說到宿遷,此人黑袍裹身,素來少言寡語,兩千年前的幽冥河畔,卻救過司卿然一命。

  彼時,前任冥君司雨寒將將戰(zhàn)死,司卿然終日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

  雖受天君格外照拂,卻畢竟孤苦一人,守著偌大的幽冥國,不知如何度日。

  那夜,月華清冷異常,才繼任冥君之位不久的司卿然如往日一般,在忘川河畔望著那些終年不謝的彼岸花出神。

  他記得,年幼時,君父時常帶著他來采摘彼岸花,并將這花的許多妙用一一告知。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國中數十萬幽冥使,全是仰仗著這些嬌艷絕倫的彼岸花為食,幸而彼岸花終年不謝。

  他本以為,君父也會似這些花兒一般,永久陪伴在他身側。不想,一場曠日持久的仙魔大戰(zhàn),讓他失去了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他御風在空中毫無目的的飛行,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竟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幽冥河的上空。

  待他耳邊傳來驚濤拍岸聲時,腳下已是巨浪滔天,冰冷刺骨的幽冥河水不知何時已漫過了他的腳踝,腐蝕著他的骨血。

  幽冥河自幽冥國起,看似與普通河水無異,實則在幽冥國境內流淌的,卻是自天地初開時,便積攢下來的幽冥血水。

  戾氣之重,六界之最。

  有靈力者,但凡落入幽冥河中,必受嗜血失魂之痛。

  但對于那些碧水的凡人來說,幽冥河卻只是一條終日里破濤洶涌的巨河罷了。

  只說冥君吃痛之際,忽覺手臂一緊,有人從身后將他一把拽起,扔到了岸邊。

  躺在河岸邊,聽著巨浪聲漸漸遠去,司卿然這才發(fā)現,三步開外站著一個黑衣男子,神色肅然,眉宇緊鎖。

  那人便是宿遷,那時他還只是一名最普通的冥使,每日在幽冥河畔巡邏。

  從那夜后,宿遷一躍成為幽冥長使,司卿然將他當作貼身心腹,對他甚為寬厚。

  一切只因那一夜,他伸出手拉了自己一把。

  無暇峰,十里梅林外。

  墨袍銀發(fā)的司卿然拂袖看著宿遷,冷聲質問:“宿遷!孤視你為兄長,以心相待,你卻為何如此叛孤?”

  未想,宿遷面色促狹,尚未開口,卻聽得遠處傳來一聲輕笑,那聲音十分陌生,并非是他熟悉的某人。

  可空氣中的冷梅之香卻迅速被一抹奇異香氣遮掩,讓他有一瞬的失神,這氣息與離鳳梧身上的迷離花如出一轍。

  “何人膽敢擅闖幽冥?還不速速現身1司卿然一聲恫嚇,身前的宿遷趁機退后一步,生怕他突然出手要了他的性命一般。

  約莫是宿遷的怯意過于明顯,司卿然劍眉一挑,突然意識到幽冥內亂之事絕非是宿遷能力所及,這幕后之人只怕就是這笑聲的主人。

  便在這時,那陌生的笑聲戛然而止,一抹火紅身影猝然出現在雪梅林下,雪梅花瓣震落滿地,那人緩緩伸出手來,有幾瓣潔白的花瓣落在他的掌心,隨著他抬眸望向司卿然時,他掌心的花瓣瞬間化作一股紅煙,隨風飄散。

  “司卿然,有家歸不得的滋味可好?”他微微轉過身來,負手看著一臉驚詫的司卿然,火紅袍角處的蓮花仿佛在業(yè)火中盛放一般,妖嬈刺目。

  “殘月1司卿然心下一驚,眸色隨之漸冷,寬袖中的手緊緊握拳,“原來是你……”

  他早該想到的,以宿遷之力又豈能那么輕易掌控他的數十萬幽冥使,將幽冥國攪得天翻地覆。

  實則,聽聞莫長青被宿遷生擒時,他已有所懷疑,宿遷雖是他幽冥長使,靈力術法非同等閑,可若要與天界第一大將軍莫長青相較,似乎略有不及才是。

  當時只顧著將那些天兵仙骨從幽冥河中撈出,并未多加思慮,眼下這一切倒是明朗起來,隱在幕后之人便是魔君殘月無疑。

  眼前這紅袍男子確然便是魔君,可他青絲高束,容顏清俊非常,與那日在圣火地獄所見似有些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