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當日的決定竟是對的。
起碼,他的小鳳梧又活過來了。
冥君魅眼如斯的神情尚在腦中盤桓,離映天輕輕搖了搖頭,接著便大步跨入了那道旋木金門。
淡淡的靈璧草氣息沖刺著這整間屋子,四名隨侍緊跟著離映天的步伐緩緩步入內(nèi)室。
素錦紗簾后,鳳榻臨窗而設(shè)。
榻上,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悠然醒轉(zhuǎn)。
“咳咳……”
“公主,你可醒了!君上都要擔心死了1榻前半跪著的侍女看著約莫十六七歲,此刻正淚眼婆娑的望著榻上的粉色身影道。
公主?君上?
伊曉抬眼的那一瞬,只覺得似有萬千道針刺入眼中,酸痛不已,只得勉力抬了抬眼皮又忍不住合上了。
搞什么?現(xiàn)在的電視臺為了收視率真是什么花樣都能想出來!不過是一場民樂比賽而已,用不用這么入戲啊?
還有,這燈光也太刺眼了吧,想晃死人么?
咦!等等!不對!
剛才升降梯貌似出了故障,自己從臺上跌下來了。
然后……
天哪?頭好痛。
誰?誰在拽我的衣衫?
伊曉下意識的雙手緊緊護著前胸,“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側(cè)首一望,徹底傻了。
眼前的女子半跪著,竟梳了雙髻,頭上還斜插著一支白玉簪子,再往下她身上看,她居然穿了身淺綠色羅裙。
我的天哪?我這是在做夢么?伊曉抬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哎喲1
好疼!
不是夢!
“鳳兒,可是身子還有不適?來,給為父看看!睖貪櫟统恋纳ひ糇陨韨(cè)想起,聽得伊曉愣打了個寒顫。
循著聲音側(cè)首看去,一個帥到掉渣的男子正滿眼溫柔的看著自己,一只手已經(jīng)輕輕攬上了自己的肩膀。
他?是在和我說話么?
想來,她伊曉居然會在比賽的最后關(guān)頭穿越了么?蒼天哪!有這么開玩笑的么?
稍稍平復了一下內(nèi)心的憤怒與不安,抬眼看了看那個自稱是她父親的男子,又瞄了一眼那個叫她公主的侍女,還有那一屋子滿懷期盼的眼神,只得頷首半晌,終于擠出一句,“我渴了!
眾人見她果真醒了,突然齊刷刷跪地一拜:“恭喜公主涅槃重生1
這下妥了。她,伊曉。在二十九歲這一年,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而且更莫名其妙的是,她一個孤女竟成了公主。
“都跪著做什么?沒聽見公主說渴了嗎?”原本坐著的離映天已站起身來,負手而立,面上始終帶著溫潤的笑意。
依舊半跪在榻側(cè)的侍女不知何時手上已多了一個銅盅,往伊曉跟前一遞,“公主慢飲!
“都散了吧,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且下去歇息半日。這里有清歌一人顧著公主便可。回頭都往青云閣中各領(lǐng)一百株纖塵草作為獎勵。”離映天拂袖示意眾人散去。
須臾,眾人謝恩退去。
離映天又問了鳳梧幾句,見她只一味點頭,并不答話似有倦意,想她涅槃重生,該多歇息幾日,便也未作久留,屋里只留了清歌一人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