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車上吵作一團，熟悉沙啞破碎的通報聲在眾人頭頂響起，“……前方……到站……”
聽著那聲音，一車人只覺寒意襲來，紛紛閉了嘴。
車子向著前方而去，它時不時就發(fā)出令人酸掉牙的吱呀聲響，那聲音每響起一次，眾人背脊上的寒意就更重一分。
提示聲響完三分鐘后，漆黑空蕩的街道前方一個停靠站若隱若現(xiàn)。
這一次，那�？空竞椭安煌�。
“里面是不是……有個人？”
第92章
車上眾人都朝著停靠站看去。
這條路線存在的時間已經(jīng)相當(dāng)長遠(yuǎn)，道路幾經(jīng)翻修，�？空疽哺牧擞指�，但最新一次重建也已經(jīng)是幾年之前的事，如今大部分�？空緝�(nèi)的設(shè)備都老舊。
�？空緝�(nèi)并無燈，遠(yuǎn)遠(yuǎn)看去只能看見一個頂棚和兩塊老舊的路線牌。
頂棚下，一個一身血明顯已經(jīng)不是人的身影靜立，那模樣就好像在等公交車。
“唔……”
“已經(jīng)沒地方了，不要擠。”
“讓開……”
車子徑直向著�？空径�。
眼見兩邊的距離越來越近，清楚知道接下去將要發(fā)生什么，所有人都向著車子后面擠去，要盡可能遠(yuǎn)離前門。
誰知道那鬼上車之后會做些什么？
“隊長……”
廣百新隊里幾人向著后方退去，楚青鈺幾人也跟著移動，他們的武器都留在了之前租的房子里，赤手空拳的情況下根本拿對方?jīng)]辦法。
朗閱然和司書黎沒動，兩人背對眾人單獨站在車子中段，靜靜看著車子靠近站臺然后停下。
“咔……”車門打開。
車內(nèi)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站臺中的是個女人，二十五六，她身上的骨頭包括頭骨在內(nèi)全部斷裂，大量的血水順著傷口處往下滑落，浸透她的衣服。
她一動不動。
“……上車的……向后移動……”提示聲響起，仿佛沒電的玩具，語調(diào)怪異地拉長，也殘缺不全。
女人依舊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眼見�？繒r間快結(jié)束，下意識屏住呼吸的眾人不由燃起希望，希望對方不要上車。
“咔……”
車門開始合攏。
那女人依然毫無動靜。
眾人一口氣正吐出，那女人就突然有了動作，她動作怪異僵硬地上前一步。
“咔�！�
正欲合攏的車門停頓一瞬，緩緩打開，如同在黑暗中咧開的嘴角。
女人身上的骨頭幾乎全部都斷裂錯位，每動作一下傷口處都不斷溢出血水，她上車的動作極度緩慢，等她站到車上時，后方一群人心口都已因為長時間憋氣而發(fā)痛。
“……上車的……向后移動……”
車門合攏，車子啟動，向著下一站而去。
女人上車后就靜靜站在投票箱前，面朝司機的方向一動不動。
車上，無人敢的動作，只緊繃著神經(jīng)安靜。
昏黃暗淡的路燈從窗口處投入車內(nèi)打在眾人下半截身上，讓眾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扭曲變形。
車子前行，安靜逐漸變得痛苦，拼命向后方擠去的一群人中不少人身體發(fā)麻。
不知是誰動了下。
所有人神經(jīng)都在那動靜下緊繃至極限。
女人并無動作。
眾人緊繃的神經(jīng)緩緩放松。
幾乎是那口氣吐出的同時，女人突然九十度轉(zhuǎn)頭，充血通紅的眼看向他們。
她嘴角隨著轉(zhuǎn)頭的動作猛地勾起，眼神殘忍而猙獰。
“啊……”
不知是誰驚叫一聲。
下一刻，車上亂作一團。
那女人以和之前緩慢僵硬截然不同的速度，猛地穿過大半節(jié)車廂出現(xiàn)在后方一群人面前，不等前排的人反應(yīng)，她長出尖銳利爪的手就刺破其中一人的脖子。
手抽出，大量血水噴涌而出，在車頂劃出弧度。
“啊……”
“不要——”
驚恐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結(jié)束，這次滾燙的液體噴向人群，換來更加驚恐的尖叫。
擠在車子后面的一群人快速散開，全部拼命向前方擠去，車廂太窄人太多，不少人在推攘間跌倒。
無人在意，后方的人直接從他們身上踩過。
踩踏間車子前方滿員，跑得快的驚恐之間露出笑容，被留在后方的人渾身血液都涌進大腦，絕望之際有人抓了身邊的人往后推去，他們也不想死。
痛苦、尖叫、恐懼，混亂的場面對那女人來說無比香甜，她不停攻擊，每一下都見血。
“不要亂——”廣百新隊里有人試圖穩(wěn)住狀況，但毫無意義，被嚇到的那群新人根本聽不進去。
混亂之中，朗閱然躲開從側(cè)邊撞來的人腳下用力如箭般射出，一腳踹在那女人后背上。
女人腦袋怪異歪向一旁地撞在車尾墻壁上，發(fā)出悶響。
她已經(jīng)不是人，不會就這樣死掉。
朗閱然抬起的腳還沒落下，女人就已從車尾消失出現(xiàn)在他身后，如利刃的爪子落下。
不等她鋒利的指尖觸碰朗閱然背上衣服，司書黎全力踢出的腳就先一步踹在她側(cè)腰上，再次把她踹回車尾。
站穩(wěn)，朗閱然反手抓起旁邊因為車禍而搖搖欲墜的椅子，把它從地上扯起來高舉起，然后狠狠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