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閱然腦子飛速運轉(zhuǎn),很多東西在這一刻終于聯(lián)系到一起。
他們之前一直以為成展應(yīng)該是清楚知道到廖前路才是那個偷拍的人的,現(xiàn)在看來卻未必。
成展應(yīng)該是找到了偷拍的視頻,但他并不知道廖前路就是那個偷拍的人。
這也解釋了成展為什么始終沒有出現(xiàn)過,他的恨并不直接針對廖前路,而是針對偷拍那個人,他附身在那那段視頻上,那讓他不像普通鬼那樣存在而更像是一種詛咒。
他詛咒偷拍視頻那人,詛咒他不得好死。
所以那兩個人才說這副本特殊,幾千幾萬個副本中都未必能有一個,所以那兩人才說就算他們找到了附靈物也無法破壞。
視頻已經(jīng)上傳到網(wǎng)上,那些網(wǎng)站一個域名下就有無數(shù)個小分站,很多人電腦里可能還有本地備份。
那種情況下別說五天,就算給他們五十天,只要沒有相關(guān)技術(shù)人員他們也根本做不到。
002.
想明白怎么一回事,朗閱然掙扎著起身,但他已經(jīng)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黎書……”朗閱然看向身邊的司書黎,試圖把他叫起來,司書黎說不定會有辦法,他很有經(jīng)驗而且很聰明。
不等他把人叫醒,他的意識就開始模糊。
朗閱然拿了刀子準備再給自己一刀,可他已經(jīng)完全使不上力,刀子拿在手里舉手都費勁。
“哐當……”
什么東西掉落在地上,朗閱然愣了會后才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他的刀。
朗閱然伸手要再去拿,動作間卻好像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就蹲在他面前。
天好像又黑了,屋里一點光線都無,朗閱然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那人一雙眼睛卻在黑暗中清晰無比。
它瞪大到極限,眼球上都是血絲,它死死盯著朗閱然,眼中都是憤怒、不甘和惡意。
他就好像在質(zhì)問,質(zhì)問朗閱然為什么要做那種事?
朗閱然為什么要偷拍別人,為什么還要發(fā)到網(wǎng)上,為什么要害得他被冤枉,為什么要害死他?
朗閱然試圖去抓刀,身體往前傾去時整個人都往前面倒去。
朗閱然強行用手撐住沒讓自己倒下,他不想司書黎和容白舒他們死掉……
那他為什么要做那種惡心的事?
偷拍讓他很開心嗎?
害死別人他很開心嗎?
朗閱然嘴唇翕動,他不甘心,他試圖反駁,他沒偷拍,不是他做的,但他發(fā)不出聲音……
他好像變成了成展,沒有星光和月亮的夜色下,他站在高樓邊緣看向腳下的車水馬龍。
為什么事情會發(fā)生在他身上,為什么連他最親近的人都不愿意相信他?
他憤怒。
他不甘心。
他恨。
朗閱然放棄撿刀,倒下前,他從自己兜里掏出手機。
他視線已經(jīng)模糊,根本看不見屏幕上那兩張笑臉,更加沒有心情去想那兩個人是以怎樣的心情拍下這張照片。
他憑借著最后一點力氣,摁下三個數(shù)字,然后撥打。
“……嘟……您撥叫的用戶暫時……”
朗閱然什么都聽不見,但那已經(jīng)不重要,“……喂,我要……報警……”
“有人……有人……偷拍……偷拍的人……叫……叫廖前路……不是成展……是廖前路……”
“有人偷……拍……”
“你有證據(jù)嗎?”
朗閱然渾渾噩噩間,電話好像被接通,一道沙啞痛苦的男聲從電話中傳來。
“證據(jù)……”朗閱然已經(jīng)完全無法思考,他無力地躺倒在地上,手機滑落到面前,“……我……看見了……他承認……了……我們都看見了……可以作證……我們……都……”
“……你們是誰?”
“我叫……朗閱然……黎書……司書黎……林、林梓安……容白舒還有……楚青鈺……朗閱然……寸板頭……司書黎……”
朗閱然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徹底被黑暗吞噬前,他只是一遍遍重復(fù)那幾個名字。
他不想他們死掉,他好難得才有了這么幾個朋友,特別是司書黎,他不想司書黎死掉……
這一覺,朗閱然睡了很久。
和之前的渾渾噩噩不同,這次他睡得很舒服,沒人打擾他,也沒有那止不住的瘙癢。
睡得舒服間,朗閱然翻身,他才動整個人就向著旁邊歪去。
他并沒躺在床上,四周都是一片空,這一歪整個人都墜向地上。
他嚇了一跳,立刻睜眼。
“哐當。”
什么鐵制的東西掉在石頭上,嚇了他一跳。
朗閱然看去,掉落的是鍋鏟,就掉落在他面前的案臺上。
他又回到別墅。
被拉進副本前,他正在廚房中琢磨是要拿鍋鏟還是拿菜刀去找一直盯著他的那幾個人聊聊。
朗閱然扶住還在晃動的鍋鏟讓它停下,從旁邊的刀架上抽了把刀,他拿著刀子快速出門,向著對面另外一棟別墅而去。
穿過過道,助跑兩步翻過鐵欄桿,朗閱然徑直沖進前方窗戶半開的房間。
開放式廚房內(nèi)空無一人,只對著他家的案臺上放著個手提電腦,電腦打開,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偷拍視頻。
攝像頭藏在了角落的盆栽里,高度正好和廁所門下的縫隙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