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眼睛并不只是長出來然后不斷蔓延,那樣并不會死人最多只是惡心人。
廖前路顫抖著手拉開衣服,他右側腰上被寸板頭膝蓋頂?shù)降牡胤酱笃矍蚱屏,暗黑色的血液誰著他激烈呼吸的動靜不停往外溢出。
隱約之間,那些破掉卻又沒徹底破掉的眼珠好像還在轉動,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破爛的血肉之下似乎又長出了一層新的線條。
空氣中是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廖前路慌亂地看向其他人,看見那一幕,對上他的眼,一屋子人都嚇得倒退而去。
廖前路再笑不出來。
“先包扎起來,然后我們再談談!彼緯璧。
朗閱然走到一旁拿了紗布,扔了過去。
廖前路慘白著臉接住紗布,他愣愣地低頭看向自己身上。
傷口很痛,但更多的卻是癢,那讓他恨不得直接伸手去抓,把那些爛掉的皮肉全部抓下來。
廖前路脫掉衣服,顫抖著手拆開紗布往腰上纏。
他身上的眼睛比之前司書黎掀他衣服時更多,之前還只背上腰上胸口上,現(xiàn)在卻是連手臂腿上都是大片大片半睜眼的線條。
其他人見狀,直接沖出門去在走廊中嘔吐。
很快,屋內只剩下朗閱然、司書黎和廖前路。
紗布很薄,一貼在廖前路的身上立刻就被血水染紅,他不停地纏不停地纏,直到三捆膠布全部用完。
再抬頭時,廖前路眼珠都在顫抖,他急促地呼吸著,精神已經瀕臨不正常。
“那鬼是沖著你來的,要么你找到附靈物弄死他,要么他弄死你!彼緯枵Z氣并無變化依舊冰冷。
廖前路下意識垂眸,躲開司書黎的視線。
“他不殺了你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司書黎道。
廖前路臉上肌肉抽動了下,眼神掙扎猶豫,他張嘴,卻沒能發(fā)出聲音。
朗閱然和司書黎也不急,只靜靜站在一旁等待。
張德全、賴玉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到最后關頭絕不會坦誠交代,甚至哪怕死到臨頭了都還會隱瞞。
有些事,承認它,在有些人看來比死都還難受。
足足十多分鐘后,就在朗閱然腿都有些麻開始琢磨要不要坐下來等時,廖前路總算開口。
“成展他……是我們公司業(yè)績最好的人,老板看重他,新公司已經決定讓他去當管理,他人緣也好,我們公司很多女同事都喜歡他……”
“但他這個人其實表里不一左右逢源,和公司好幾個女同事都牽扯不清,公司里的男同事都不太喜歡他。”
朗閱然最終還是決定坐下,嫉妒就嫉妒,廖前路事到如今了都還在給自己找借口。
見朗閱然坐下,司書黎想想,也坐下。
朗閱然見了趕緊往他那邊挪了挪,和他肩并肩排排坐,司書黎身上冰冰涼涼很舒服,等下他坐累了還可以靠著。
“……”一臉遲疑糾結的廖前路看見兩人如此,莫名有種噎得慌的感覺。
司書黎沒搭理朗閱然,只冷冷看著廖前路,“繼續(xù)。”
廖前路有些難以啟齒,“其實我不確定那攝像頭是他安裝的,我就是那么一說,但是我一說可能是他公司里的男員工就都幫著說話,說他平時就沒少在背地里討論女員工……”
“我想過要阻止的,但是……”
廖前路不看朗閱然和司書黎,低頭看著自己沾滿血的手指,很快那里也會長滿眼睛。
“但是什么?”司書黎問。
“……”廖前路沒說話,只低著頭。
“但是你不敢,因為你怕你說了他們會反過來怪你,你怕他們把矛頭轉過來對準你!彼緯枵Z氣中并無波瀾,進的副本多了,他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廖前路不語。
“只有這些?”司書黎問。
廖前路點點頭。
朗閱然和司書黎眉頭都皺起。
隨著時間的推移副本越到后面越危險,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之后兩天那些眼睛的生長速度應該也會變得更快。
運氣好容白舒他們能夠撐過五天活著出去,運氣差,那之前他們就會因為肚子穿孔或者傷到動脈而死。
朗閱然微微歪著頭看著廖前路,有些事情發(fā)生在鬼身上反而容易,那樣他只需要把對方打到聽話就行。
司書黎起身。
靠在他身上的朗閱然向著旁邊歪去。
容白舒幾人都在門口聽著,見司書黎出門都看去。
“你們再去一趟他公司,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手里有成展的東西。”頓了頓,司書黎壓低聲音提醒,“問問他同事!
容白舒幾人了然地點頭,廖前路的話并不可信。
打定主意,一群人分開行動,林梓安帶著幾個狀況稍好的人下樓去廖前路的公司。
朗閱然也跟了去。
為了防止廖前路搗亂,這次他們沒帶廖前路去。
廖前路欲言又止,不過到底沒說什么。
廖前路的公司距離他們住的地方并不遠,過去只十分鐘左右。
和之前大部分人都出去跑業(yè)務的情況不同,這次他們來得早,公司的員工正陸續(xù)來上班,好些人手里還提著豆?jié){包子眼睛也迷糊地睜不開。
在樓下稍作商量后,朗閱然一群人直接氣勢洶洶地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