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雖然平坦開闊,但他卻不敢走!
至于報警?
萬塔國的巡檢員要是靠譜,母豬都能上樹!
黃偉誠在里面聽人說過,曾經有人成功逃出園區(qū),但在一天后,卻被當地的巡檢員給親自送了回來。
用阿良的話來講,老板的大兒子就是妙底瓦的巡檢長,你們怎么跑?往哪里跑?
跑沒問題,抓到就是活埋!
報警只是自投羅網的愚蠢行為!
吃一塹長一智,經歷過扶手女的事情后,他再也不敢輕易相信別人,寧愿走山路多吃一點苦,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街面上。
保不齊就會撞見kk園的追捕隊!
更何況,他的身份證件和護照,統(tǒng)統(tǒng)壓在阿良手里,完全沒機會合法出境。
留給他的最后一條路,便是獨自越過數十公里的雨林樹叢,橫穿邊境線,直至踏足大華區(qū)的土地上,才算真正的獲得安全。
“歪曰,想吃外婆做的燒白咯,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吃上一口?”
黃偉誠想著想著,眼淚唰唰地往下掉。
他之所以能逃出來,也是因為他的業(yè)績超過了1000萬,享受到了優(yōu)渥的待遇。
否則,像普通的狗推,但凡敢在戶外無故停留十分鐘,輕則一頓暴打,重則送進水牢蹲三天,磨一磨性子。
“1000萬業(yè)績,起步十年刑期,難怪阿良那個狗曰的,絲毫不擔心我會跑路!
黃偉誠苦笑一聲,滿臉的酸楚。
不干,找死!
干了,坐牢!
至于阿良嘴上所說的完成1000萬業(yè)績,老板就會放他走,無非是張空頭支票罷了。
能給老板賺到1000萬的豬仔,自然也能賺到第二個1000萬,放在哪個園區(qū),都是香餑餑的存在,誰會舍得把發(fā)財樹給放生?
那不純純腦子有病嗎?
因此,在完成1000萬業(yè)績的那天,他提都沒提離開的事情。
阿良見他識趣,于是慢慢放松了警惕心。
畢竟1000萬的數字可不低,足夠黃偉誠進去蹲個十幾年,只要腦子沒病,都不會選擇魚死網破的做法。
十幾分鐘后。
他的眼皮子越來越重,呼吸漸漸勻稱平穩(wěn),頭腦昏昏沉沉,隨時都有可能睡死過去。
“嘭”地一聲!
黃偉誠的腦袋重重砸在地上,好在松軟的青苔幫他擋了一下,臉頰微微吃痛,頓時紅腫了起來。
“咦?這是什么?”
他的余光落在一旁的藤蔓和苔蘚上,這兩種植物的長勢極有規(guī)律,一面郁郁蔥蔥、生機勃勃,另一面稀疏零散,好像營養(yǎng)不良似的。
“我懂了!”
黃偉誠立即一臉驚喜,大喊大叫道。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他掙扎著起身,連續(xù)研究了十幾顆樹下的苔蘚情況,隨即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在有了新的目標和方向后,一股力氣仿佛憑空而生。
他咬咬牙,繼續(xù)往前走著。
炎熱潮濕的天氣,使得他汗水直流,酸臭的難聞氣息,熏得蚊蟲都遠遠地躲開了。
日落東升,一抹蒙蒙亮的晨曦乍現。
歷經36個小時,他終于越過了邊境線,道路兩邊的門店招牌逐漸熟悉。
‘梁河風味早點’、‘騰隆大酒店’、‘芒紗商貿城’和“速9快捷酒店”,親切的字體、親切的裝修風格,令他一時間沒忍住,喜極而泣。
早起鍛煉的大爺大媽見狀,還以為他遇上了什么難事。
旋即笑吟吟地上前問道:“小伙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大姨給你買兩個包子?”
黃偉誠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他支支吾吾地不敢搭話。
難道要說自己是從萬塔國北部逃回來的嗎?
如果報警,他鐵定要坐牢!
“沒……沒事,大姨,我能不能用你的手機打個電話,我手機沒電了!
黃偉誠想了想,舉起手機坦誠問道。
站在一旁的大姨狐疑地望著他,似乎在衡量黃偉誠是否可靠,別到時候拿起她的手機就跑,自己這老胳膊老腿的,大概率追不上。
“大姨,你拿著我的手機,我就打個電話,絕對不會跑!
黃偉誠可憐兮兮地祈求道。
大姨展顏一笑,掏出自個的大米f1遞給黃偉誠。
“謝謝大姨,您真是一個好人,人美心善,將來一定長命百歲!
黃偉誠在kk園的經歷,倒也不全是壞事,至少嘴皮子練得很順溜,吹捧的話張嘴就來。
“打個電話而已,花不了幾毛錢,大姨相信你!
老阿姨擺擺手,并沒有去接黃偉誠的手機。
一臺老款三興智能機,小偷都不屑于偷的東西,又能值幾個錢?
索性大度一些!
黃偉誠先在鍵盤上輸入了兩個數字‘11……’,旋即又馬上刪了,轉而打給了死黨。
“寶哥,我是阿誠,現在……阿姨,這邊是哪里?”
他抬頭問道。
“南沛!
老阿姨感覺有些奇怪,這個小伙子說話有理有據,看上去腦子沒問題,為什么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難不成是個精神?
想到這里,她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
“阿誠?我靠!你跑哪里去了?三個月沒上線,你爸媽都報警了!
寶哥在確定黃偉誠的身份后,立刻追問道。
“回頭再說,我的身份證丟了,你能不能來一趟南沛接我回家,順便幫我補辦一張臨時身份證?”
黃偉誠不知道從何說起,回國的喜悅頓時被沖淡了不少,接下來,他還得面對巡檢員的盤問。
“確定了!這一次不是騙子!倘若是騙子,肯定讓我先打錢。”
王寶樂呵呵地說道。
“……”
黃偉誠滿心尷尬,他原本的打算是,讓寶哥轉個300塊,好歹讓他吃頓飽飯也行啊。
“我查到了!迪迪air bus剛好有一條線路是從川蜀到云滇的,告訴我一個標志性的地方,我現在就出發(fā)。”
寶哥笑著說道。
兩人溝通好以后,黃偉誠道了一聲謝。
突然,一段‘嘰里咕!酿囸I聲,毫無征兆的響起。
“餓了是吧?大姨請你吃糟米線!”
老阿姨微微一笑道。
“那……那就麻煩了。”
黃偉誠早就餓得前胸貼著后背,索性也顧不上客套,只好厚著臉皮應了下來。
當天下午,死黨王寶乘坐著一輛air bus從川蜀飛到了春城,再轉大巴趕到了南沛。
“你跑到這里,是為了加入丐幫?”
當王寶看到無比凄慘的黃偉誠時,先是一愣,接著便是老友之間的調侃。
“勞資以后再也不采風了,差點丟了半條命!
黃偉誠一把抱住王寶,心生感慨道。
“你小子滾遠點,太特么臭了!別跟我提采風,有好事不帶我,你還算是兄弟嗎?”
王寶一副快要窒息的模樣,極力推搡著黃偉誠。
“好事?”
黃偉誠訕笑,暗暗想著:“你要是知道我的遭遇后,恐怖就不會這么想了!
三天之后,經過慎重的考慮,他在家人的陪同下,來到了川蜀附近的巡檢局,選擇了坦誠交代。
kk園區(qū)!
豬仔,狗推!
電詐,線上賭博,買賣身體零件!
水牢,電擊,活埋!
此外,黃偉誠還提到了一名江南省的大學生,同樣是被同學騙到妙底瓦的可憐人,脾性比他還倔,指甲蓋被硬生生拔掉五根,依舊不肯乖乖干活。
……
“萬塔國北部,妙底瓦?”
“居然還是一名大學生,想想好像又很合理,單純而又愚蠢的年紀,哈哈!
陳河宇笑了笑,隨后眼神慢慢冷了下來,沖著‘莫斯’交代道:
“找個閩都的中間人,先把人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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