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翌日清晨,天剛剛范起魚肚白,颶風城絕大多數(shù)人都還沒起來,也只有十幾個勤勞的平民為了生計早起準備這一天的生意。大街上,震天的吼聲響起:“一,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幾個好奇的平民向那聲源處看去,一個威武的驃形大漢帶著數(shù)百手下正自在颶風城大街上跑步,身上披著厚厚的重甲,即使以清晨的涼風,也吹不去這些大漢們額頭的熱汗。
許多小院子里,無數(shù)人被震天的吼聲吵醒,紛紛起身走到自己院中,怨忿地咒罵著:“娘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不知道人家還要工作嗎?有沒有公德心啊!”
……
時至正午,長生藥廬大堂內,索爾金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品嘗著價格昂貴的茶葉。這是昨天那些富豪們打聽到陳長生喜喝茶,特意送來的,現(xiàn)在卻成了索爾金的飲料了。小老頭這幾年生活水平提高到一個驚人的層次,也連帶著自己的身體都有些發(fā)福了,翹起的一條腿搖來搖去,將身下的花梨木椅子搖得吱呀作響。
陳長生沒有露面,但前來拜訪的人卻是不少。大清早便有好幾個富豪帶著仆人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前來,均被索爾金以‘我家少爺出去了’為由打發(fā)掉了,這些人悻悻地放下東西,嘴上直道‘下次一定再來’,失落地原路返回。
長生藥廬三樓,陳長生正端著茶杯品著上好的茶葉,門被匆匆而來的索爾金敲開了。
“少爺,下午要不要見那些人?”索爾金問道。
陳長生道:“不見,不過記著,禮物一定要收下,送多少收多少。反正早晚也是收,收了也不一定要辦事,這種財不發(fā)白不發(fā)。這些富豪們一個個富得流油,讓他們小出點血對咱們也有好處!
索爾金大汗,抹了把汗退出房間。
陳長生輕轟放下茶杯,留下張字條,閃身出了長生藥廬。
隱藏于高空,陳長生緩緩向颶風城皇宮飄去,那里,是整個颶風城最有可能隱藏著高手的地方。既然到了地頭,肯定免不了與這些人打交道,他打算先與這些人照個面,以后也好見面相識,不至于蒙頭亂撞。
颶風皇宮面積甚大,四四方的宮墻長寬皆有二里地,宮墻之內,上百座大大小小的宮殿樓閣高聳低伏,重重疊疊。一座座花園廣場,假山林立,鮮花怒放,百鳥爭鳴。碧綠的池水中游魚嬉戲,穿梭于荷花從中,不時跳出水面,激起層層漣漪。皇宮衛(wèi)隊軍士們身著金色甲胄來來回回地徘徊著,保護著皇宮的安全。無數(shù)宮女太監(jiān)在宮內各處忙碌著,侍候著各院主人。
正中心,一座高聳的大殿氣勢恢宏,莊重肅目,這便是皇宮議事大殿。但陳長生此來目的不在于此,他閃身飄向大殿南方,那里是一處幽靜的樹林,林中一座小小的用泥土堆積起的小山上,矗立著一座座精致小巧的石屋。從石屋中,散發(fā)著一道道強大的氣息,使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于這里。任何想打皇宮主意的人,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未到小山上空,數(shù)道強大的靈識便探了過來,緊接著,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遠來的朋友,不論是敵是友,先自報家門!”
陳長生一愣,淡笑道:“山上的朋友,汗達王國洛林城長生公子前來拜訪,還請出來一見。”
“哦?”那聲音似有些好奇,瞬間,十數(shù)道身影從小山上飛身而起,停留在半空。為首的一位黑衣白發(fā)的老者瞇起眼睛,仔細地打量著不遠處正虛浮空中的陳長生,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老者略一抱拳,道:“老朽久居此地未曾外出,不曾得知小友大名,還請見諒。”
陳長生笑道:“不曾得知,但此時知曉也為時未晚。本少爺在大陸上近幾年來也小有虛名,從昨日起光臨颶風城定居,做些小買賣,所以今日前來拜會幾位前輩!
老者身后的十數(shù)人略微點了點頭,其中一人道:“恩,很有禮貌的小朋友,以后只要你遵守狂風帝國的律法,不惹事生非,我等便與小友是友非敵,能幫則幫。”
陳長生道:“本少爺來颶風城,乃是做正經生意,當然不會與狂風為敵!毖粤T,陳長生在懷里摸索一番,掏出十幾枚小巧的果子,拋了過去!斑@幾枚靈果乃是本少爺送給幾位的見面禮,日后還請多多關照!
十幾人紛紛接過果子,感受著果子里蘊含的強大靈力,不由驚喜萬分。為首老者有些汗顏地說:“小友果然慷慨大方,實讓我等汗顏!
陳長生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實在拿不出其他能出手的東西,只能略盡薄禮,還請諸位見諒!”
“砰!”對面一人一頭栽向下方,激得煙塵四起,半晌后才飄回空中,慚愧地說:“小友莫要如此說,這果子非比尋常,哪里是禮物可比?如果連這都叫送不出手,那我們這些最少都活了一兩百年的人精都要一頭撞死了!
眾人皆笑著點頭稱是。
陳長生想了想,道:“今日前來,不光拜訪,還有一事相詢!”
“哦?”為首老者一怔,問道:“小友有何事不明?請說來與我等聽聽,如有所知,自會如實相告。”
陳長生道:“本少爺前來颶風,欲開一間藥店,到時候將會有一些療傷治病的好藥出現(xiàn)在全大陸各處。但本少爺擔心,神殿的人會前來尋釁,大家都是前輩高人,應該知曉一些神殿的情況,還請告知。”
“這……”為首老者頗有難色。
陳長生問:“難道有什么不方便嗎?”
老者道:“便不是不方便,只是很少人問及。神殿方面實力非是尋常勢力可比,他們不屬于大陸上任何一國的勢力,卻凌架于任何一國,實力深不可測,高手輩出。即使是傾大陸諸國全部實力,也只能與其中一個神殿拼個半斤八兩!
抹了把冷汗,陳長生驚疑不定地問道:“他們與‘人外人’相比,如何?”
老者一愣,笑道:“兩方可以說勢均力敵,‘人外人’同樣是神秘且強大的勢力,也不屬于任何一國。但‘人外人’并不參予大陸爭斗,而神殿……”
陳長生心中一突,道:“難道神殿有心參予大陸內部事務?”
老者緩緩點頭道:“不錯。只是幾方神殿都有獨吞之心,卻要防備其他幾方的窺伺,才能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此言一出,陳長生微微笑了笑,心中頓時明了,也有了個大概的想法。
正欲轉身離去,陳長生忽然道:“七日后,長生藥廬開業(yè),幾位……”
老者笑道:“小友開業(yè)本來我們幾位理應前去,但奈何身具重任,還請小友見諒。”
陳長生道:“無妨!毖粤T,身影消失在原地,待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立身于百米開外。
十幾位高人前輩盡皆看得心驚肉跳,那為首老者有些慚愧地道:“這長生公子果非常人,連這飛天身法都奇特無比,姿勢優(yōu)雅,速度快極,非是我們這些老家伙能比的啊。真是歸途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說著,這十幾人閃身消失在空中,一切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四下里仍舊是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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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颶風城已經有三四天了,這幾天里,陳長生少不得前往颶風城幾大豪門拜訪一番,一方面與這些地頭蛇拉拉關系,另一方面從側面打聽打聽神殿在豪門平民中的影響。幾日下來,他對神殿的認知又多了幾分。
這一日正午,陳長生一家正吃著午餐,長生藥廬卻走進一位華服青年。青年一進門便傲慢之極地問道:“誰是長生公子?”
陳長生頗有些不悅,仍自埋頭吃飯,絲毫不理會那人。不僅是陳長生,連帶著大廳內所有的人都埋頭吃飯,對于這位不速之客置若罔聞。
青年面色瞬間陰沉下來,厲聲喝道:“陳長生,出來接旨!”
大廳內,正埋頭吃飯的大熊差點一口菜噴出來,抹了抹嘴巴,煞氣騰騰地站起身走向那人。“你個殺才,老子正在吃飯,沒看見嗎?打擾老子吃飯,真不是個東西!”說著,大熊一把將那人提起扔出門外。
那青年被這一摔摔得眼冒金星,臀分四瓣,痛不欲生。好半天爬起來,他指著大熊怒罵道:“你!你!你竟敢毆打皇宮使者,本使一定要上奏,要你這個賤民九族盡滅,千刀萬剮!你等著!”說著,他揉著屁股一瘸一拐地向南走去,一溜煙不見人影。
大熊呸地啐了一口唾沫,徑自回去吃飯。
颶風皇宮一處偏殿中,一身金色皇袍的颶風皇帝正愁眉苦臉地坐在臥榻上,身邊的紫檀木椅子上端坐著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实蹎柕溃骸袄准{多前輩,你說那長生公子是否真能治得了小女的病。俊
雷納多搖頭道:“不知,但可一試。幾日前聽聞那長生小友欲開藥廬,販賣可以治病救人之藥物,老朽以為寧可一試,也不能放過這機會。小公主的病不能再拖了,神殿方面已經說過,必須要請示教皇,看教皇能否出手。以我之見,神殿內也只有教皇才能治得了小公主的病,但教皇一旦出手,我們便欠了神殿一個天大的人情,這人情,可欠不得!
皇帝點頭苦笑道:“前輩說得極日,神殿的人情可真欠不得!”
忽然,門外來報,使者已回;实鄞笙玻φ偈拐哌M來稟報。
使者一手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踱進殿內,神色憤怒異常;实垡苫蟮貑柕溃骸半拮屇闳フ埲,怎么弄成如此模樣,成何體統(tǒng)?”
使者大驚,忙跪下奏道:“啟稟我皇,那長生公子不旦不接旨,反而縱容手下毆打臣下,請我皇為臣下做主!”
皇帝臉色瞬間拉了下來,身邊雷納多不屑地道:“皇帝陛下,這人平日里便神態(tài)傲慢,仗著在陛下身邊侍候著,欺上媚下,無禮之極!以老朽之見,定是他惹怒了長生小友,才遭到毆打。哼!這等蠢材,倒不如位出去斬了,以免污了陛下圣聰!”
皇帝聞言,冷聲向使者問道:“事情是否如雷納多前輩所言?如實回答!若有半點欺瞞,朕定斬你不赦!”
使者大駭,攤軟在地,皇帝一時明了,大怒道:“來人,將這仵逆之人拖出宮門斬首示眾!睅孜慌状鬂h邁步進入大殿,將攤軟在地的使者拖了出去。
皇帝處決了使者,卻又愁道:“前輩,如此一來,該派誰去請長生公子呢?朕擔心其他人也同樣辦不好事,反倒惹惱了長生公子!
雷納多笑道:“陛下不必擔心,老朽推薦一人,保證可以請得長生小友。”
“誰?”
“九皇子!”
“老九?”皇帝驚疑不定地看了看雷納多,踱了幾步,道:“老九倒是個人選,生性聰明,辦事沉穩(wěn),而且與他妹子感情極好。只是,會不會太年輕了,處事經驗不足?”皇帝其實擔心的不是這個,雷納多突然推薦九皇子,讓他搞不明白雷納多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有九個兒子,將來這皇位爭奪自然是在這九子中間。但九個兒子各有各的勢力,相互之間明爭暗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說起來也怪,唯獨老九平日里動作最小,也就是在政見上與其他八位哥哥有些分歧,并無太大舉動。此時雷納多推薦老九,難道?皇旁邊遲疑不定。
雷納多人老成精,自然知道皇帝的疑惑,一捋頜下長髯,笑道:“陛下無需擔心,老朽只是認為九皇子是最合適的人選,并無他意。老朽保護颶風帝國已經盡二百年了,如果有什么不軌之心,何需此時?”
皇帝慚愧地道:“讓前輩見笑了!彼煜轮颊倬呕首忧皝。
長生藥廬尚未開業(yè),但牌匾已經掛上去了,匾上蒼勁的大引來不少人觀看,紛紛猜測著這藥廬是干嗎的。大陸上的平民們,對于草藥之說,基本上沒有什么概念,甚至連草藥都不認識。
“再高一點,對,右角向上一點點,對,好好!”一邊指揮著大熊掛匾,陳長生頜笑環(huán)胸,突然手指一點,‘長生藥廬’四個大字下方多出一行小字,醫(yī)者父母心。
“好!好一句‘醫(yī)者父母心!’”身后,紛紛議論中,竟然有人高呼著。陳長生頗為詫異回頭看了看,不由一怔。面前,一個十七八歲少年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一邊擊掌一邊夸贊。少年錦衣玉帶風度翩翩,平和之中帶著一股貴氣,或者說,是皇家霸氣。陳和董心中一凜,雙眼微瞇。
青年分開人群,讓手下們抬著禮物置于長生藥廬門前,十分禮貌地施了一禮,道:“長生公子,在下有禮了!
陳長生嘴角微微上翹,眉頭一跳,心中一股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但他面上卻是古井不波,道:“貴客前來,請!”
“請!”
圍觀的人仍未散去,大熊與弗特羅帶著幾個兄弟在門口忙活著,陳長生卻是陪著那青年悠閑地坐在大廳中喝著茶。青年沒說話,陳長生也不說,只是眼中略帶好奇地看著那青年。半晌,青年嘆了口氣,道:“長生公子果然好定力,在下輸了!”
“哈哈哈……”陳長生笑道:“何來輸,何來贏?本沒有言過比試,又何以論輸贏?閣下實在客氣了。”
青年一怔,略有慚愧地道:“公子說得極是,看來,倒是在下太過較真了。”
陳長生自顧自地飲了口茶,又輕輕將茶杯放在一旁,捏起桌上盤中的一顆紫色小果子塞入口中,道:“閣下前來,難道只是為客氣幾句?呵呵,有話直說吧,本少爺一向樂于助人,如果有能幫得上忙的,本少爺不介意小露幾手!
青年笑了,從懷中拿出一個信封向陳長生推了過去。
“救公主?”陳長生展信一看,眉頭不禁皺成一團,雙眼中有些猶豫不決。
青年憐惜地道:“小妹自幼患病,多年來一直靠著宮廷牧師的大光明術保留著一絲生氣。但最近一段時間,卻是病情越來越糟糕,而牧師卻無能為力,請示神殿教皇的話,也不知何時能得到救治。更何況,教皇一出手,我狂風便欠下神殿一個天大的人情,這個人情,狂風欠不起。所以,還請公子大顯神通,救治小妹!
陳長生早已在言語中猜出這青年乃是狂風帝國皇子,但對于皇子剛才說的話,他卻是一點也沒聽進去。他拿不定主意,這公主,該救?不該救?怎么救?自己真得能救得了?他很清楚自己的醫(yī)術水準,治個五癆七傷,疑難雜癥倒還湊合,但公主的病自幼便患上,一邊十年以牧師的大光明術都無法治愈,自己,能行?
皇子見陳長生心不在焉,有些不悅道:“難道公子真得見死不救嗎?虧公子還在匾上題‘醫(yī)者父母心’,難道只是擺設,欺騙世人嗎?”
陳長生一怔,回過神來,略帶不屑地道:“本少爺還不屑以這等手段欺騙世人,公主病,本少爺自會去察看,但能否治,本少爺保證不了!
皇子一聽大喜,道:“真的?那太好了,在下在此多謝公子,若他日舍妹好轉,在下保證公子封侯拜相必少不了!”
陳長生冷笑道:“皇家這一套,本少爺就心領了,封侯拜相本少爺不需要!”起身來回踱了幾步,陳長生道:“明日本少爺前去皇宮替公主診治,到時候你們做好準備,本少爺可能會晚點!
皇子道:“這個自然,那在下便回去復命,明日期待公子大駕光臨!”皇子轉身向門外走去,門外,正守侯著的侍從們分開人群,簇擁著皇子離開了長生藥廬。
“少爺,你真得打算去皇宮救治公主嗎?”后廳走出索爾金,來到陳長生身后,有些擔憂地問道。
陳長生有些煩燥地將手中的綠色玉牌收入懷中,沒有回答索爾金,徑自來到二樓庫房中。這里收藏著陳長生與他的手下們三四年來所得的所有珍惜藥物,乃是長生藥廬中的一個小小的禁地。
一進房間,便是濃重的藥味,陳長生徑直走向房間右側的一個紫檀木箱子。
“玲瓏花,聚魂草,黑百合,虎尾根,靈石粉,碧蓮子,圣水一滴。”一一取出幾種藥材,裝進彩月墜飾中,并再次從另一個金色箱子中取出幾瓶丹藥,也裝進彩月墜飾中。他匆匆離開長生藥廬,閃身向皇宮方向掠去。
未至皇宮后山,那熟悉的蒼老聲音便響起:“小友來訪,篷壁生輝,還請下來一敘!”
陳長生微微一笑,閃身落在一座石屋前。
石屋的門緩緩打開,屋內除了一張石桌,一張石桌幾張石凳外空無他物。一老者端坐于石桌旁,微笑著看向門外!凹热粊砹耍M來一坐吧!
“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既然引我前來替公主治病,肯定還有別的目的,不妨說說看!标愰L生直言不諱。
老者一捋長髯笑道:“小友無須擔心,那小姑娘乃是老朽一位好友所看中的,欲收其為徒,所以我才推薦公子前來救治。”
一一擺出幾種藥材,陳長生道:“每種藥材一萬晶幣,小瓶中的藥物五萬晶幣,但這些藥我并不能保證真能治好公主。以我現(xiàn)在的能力,也只能拿出這些為公主治療,能否治好只能看她的造化!”
“這么貴!”老者心中一突,問道:“這幾種植物雖然罕見,但并非找不到,公子如此開價,可有些不地道了!
陳長生冷笑道:“不要拉倒,更何況你說這些能找到,你去找一個給本少爺看看?這株玲瓏花開了五百年,植株生長過萬年,功效通天。這株聚魂草乃是生長千年一開花,千年一結果,三開三結后才成熟的。還有這顆碧蓮子,乃是蓮子中極品,萬年也難得一粒。這幾株藥物整個大陸上也找不出幾株,本少爺要你這點錢已經是少得了。”
老者震驚得無以復加,本來以為這些花能自己派人去找尋,倒是可以省下大筆錢財。哪知陳長生一解說,每一株都是萬金難求,就是一株一萬晶幣也絲毫不貴。老者怔了半晌方道:“慚愧啊,老朽還是不如公子對這些草木熟悉。既然如此,我馬上派人送錢來,請公子稍等。”
陳長生道:“本少爺不著急,而且本少爺還要跟你講解一下這些藥材的用法。這七種藥物以砂鍋慢煮,三碗水煎成一碗,反復七次方可除掉藥毒,之后才能服用。煮好的藥必須立即服用,否則藥性流失后,效果便大打折扣。這瓶藥中藥丸每日正午時分服用一粒,不得超過一刻也不得慢過一刻。當然,這些草藥只是一次性用品,本少爺明日會再帶一些輔助藥物,以便于日后調養(yǎng)之用!
老者疑道:“難道公子不去看看病人,便自行開藥嗎?”
陳長生道:“本少爺現(xiàn)在開的這些藥乃是治天下所有頑疾的,當然包括公主的病。本少爺明日自會前去察看公主的病情,然后再對癥下藥
,開一些輔助調養(yǎng)的藥物!
“這樣啊。”老者驚疑不定地抓起桌上的小玉瓶便欲打開瓶塞一觀,陳長生忙道:“不可!”
老者道:“為何?”
陳長生道:“藥瓶可保證藥丸藥效不流失,一旦打開不立即塞住便會流失掉一些藥效。日后給公主服用之時切記,倒出藥丸后立即送入公主口中,并以靈力化開藥丸,使藥力迅速流轉全身。還有,倒出藥丸后立即塞住瓶塞,否則,后果自負!”
老者展顏笑道:“公子如此謹慎,可見這藥不凡,老朽信得過公子!”
不多時,門外一大漢手中拿著幾張晶票進入石屋中,向老者恭敬地施了一禮,道:“前輩,錢已經拿過來了!贝鬂h將晶票放在桌上便轉身出了石屋。
陳長生毫不客氣地將晶票收了起來,起身道:“錢我收了,明日再見吧!辈淮险叽鹪挘愰L生已經消失在屋中。老者一怔,無奈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將桌上的藥物收了起來。忽然,他皺眉思道:“那小家伙將這些藥物裝在哪里的?還有那些晶票,揣進懷里也應該有些痕跡吧?可沒看到任何跡象啊!崩险哐矍耙涣,笑了笑出了石屋。
颶風皇宮西院一處幽靜的小型宮殿中,皇帝憂心如焚地看著雷納多施為。雷納多此次已經是將砂鍋中的水換了第六次了,竟然還沒有停止,難道這煮個藥還要千錘百煉?雖然心急,但他卻不能去打擾,以免失了禮數(shù),甚至耽擱了治療。
直到第七次完成,雷納多小心翼翼地端起砂鍋,將濃黑色的藥液倒入一只玉碗中,輕輕吹了吹藥液上的霧氣,鼻子湊了上去!霸趺催@知苦?”雷納多眉頭緊皺,有些懷疑,卻還是令侍女將藥緩緩倒入公主口中,旁邊,一個女武士一道道地輸入靈力,幫助公主化開藥力。
柔軟的大床上,一個面容精致的小姑娘只有十三四歲模樣。如玉般的面龐有些蒼白,但卻不顯痛苦,嘴角仍掛著一絲笑意,緊閉的雙目,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喂過藥后,她面上漸漸出現(xiàn)一絲紅潤,輕微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皇帝激動不已地盯著自己的愛女,急道:“前輩,小女她,她怎么樣?”
雷納多眉頭緊鎖,一抹疑惑油然而生,道:“按長生小友的話說,服用藥物后,還要等待三日,三日內每日服用一粒藥丸,之后才能真正見效,F(xiàn)在看公主的面色已經頗有些紅潤,應該起效了,長生小友還是將藥效說得小了些啊!”
忽然,宮殿內青光閃爍,一位美貌婦人出現(xiàn)在床邊,驚喜地看著床上的小公主,道:“雷納多,艾米麗她,她的病情竟然好轉了,這,這是怎么回事?”
雷納多長吁一口氣,剛才他還有些不確定,但現(xiàn)在經過這婦人之言,他已經可以肯定陳長生所開之藥物藥效極好,公主的病已經開始好轉了。想了想,雷納多說道:“此事還是等公主病愈后再說,日后少不了與那長生小友打交道!毖粤T,雷納多匆匆出了宮殿,飄向后山。
雷納多的石屋,看似空無一物,但在他那張石床下方,卻是有一個小小的儲藏空間,這里面放置著一只精致的金盒;氐绞莺,雷納多激動不已地石床下取出金盒,吹了吹金盒上的灰塵,大袖一撫,金盒頓時顯露出本來面目。“龍珠啊龍珠,你已經沉寂了三百年了,老朽卻始終參透不了你。希望他能!”
距離長生藥廬開業(yè)已經只剩下兩天了,陳長生卻仍自悠閑不已,除了喝喝茶,給愛子講講四書五經,華夏歷史,神怪志異之外,再無他事。一切繁鎖之事有索爾金大熊弗特羅特人去忙活,艾琳娜也逐步地接觸著陳長生所有的產業(yè),熟悉著產業(yè)運轉的一道道程序。今日下午,他便要正式前去皇宮,為公主診治,此時,他正抱著愛子講著西游記的故事,仿佛一點也不為后面的事情擔憂。
約摸未時一刻,陳長生將愛子交與艾琳娜,坐上一輛豪華馬車向皇宮出發(fā)。
皇宮門口,皇帝親自帶隊迎接著陳長生的到來,但陳長生似乎不懂禮貌般,繞過皇帝身后的大隊人馬,根本不予理會,徑直走向九皇子,道:“閣下請在前面帶路,病人的病情要緊,耽擱不得!
九皇子一愣,扭頭看了看自己的父皇,皇帝略顯尷尬地點點頭后,九皇子拱了拱手道:“如此,就請公子跟在下前去舍妹的宮殿!
皇帝身后,幾位皇子極為不屑地看著前方陳長生的背影,向皇帝道:“父皇,此人傲慢無禮,為何不將他拿下?”
皇帝大怒,斥道:“都給朕閉嘴!哼,一個個整天就知道爭權奪勢,你們還知道什么!你妹妹自幼患有頑疾,你們這些做哥哥的卻不知關心一點,還想阻撓醫(yī)者醫(yī)治,你們還將我這個父皇放在眼里了嗎?”
幾位皇子噤若寒喧,均不作聲。
公主的宮殿中,此時不僅有雷納多,那美貌婦人,還多了幾位錦衣秀麗的美女,陳長生絲毫不理會,直接走向床邊,仔細地看著軟床上的小女孩。
那美貌婦人不禁有些惱怒,原以為陳長生到來之后會仔細察看,豈知他竟然如此盯著公主,純粹一個浪蕩公子!美貌婦人怒道:“再多看一眼,本座必將你雙眼挖下來!”
一旁,雷納多大駭,忙扯了扯婦人的衣角,婦人大羞,抱怨道:“雷納多,如此時刻你還這樣不正經,難道你想我在人前失了顏面?”
“……”雷納多無語地抹了把汗,咳嗽兩聲,道:“你還是消停一會,先看看長生小友如何診治。”婦人不滿地道:“你怎么就為這小子說起好話來了?是不是你收了他什么好處?”
陳長生扭頭橫了那婦人一眼,怒道:“再羅嗦就滾出殿外,本少爺診病之時最煩人打擾!哼,休怪本少爺沒有警告你,如果因為你的打擾使本少爺?shù)脑\斷出了差錯,你萬死難辭其咎!”
婦人一愣,想要發(fā)作卻是被雷納多捂住嘴,連拖帶扯地拖出殿外,連帶著也阻止了想要進入殿中的皇帝眾人。
陳長生伸出一指點在公主腕脈上,雙目微閉,一道精純的靈力緩緩進入公主體內探查起來!捌婀!”陳長生疑惑地睜開雙眼,自言自語道。剛才一試之下,發(fā)現(xiàn)公主體內并沒有任何異常,難道自己診脈出錯?不信邪,他再次輸入一道靈力探查起來,這次,依舊一無所獲。
弓起身,陳長生翻開公主的眼皮,再撬開嘴巴查了查舌苔,又伏在胸口聽了聽心跳,嘗試諸多方法,將身邊幾個美女看得憤怒異常卻又不好立時發(fā)作。直到陳長生探完后,一女問道:“公子可查出什么不對?”
陳長生搖頭道:“奇怪,奇怪!脈相,心跳,呼吸,舌苔均正常,但人卻不醒!
那問話女子頓時暴跳如雷,扭頭便要呼喊衛(wèi)兵進來拿人,卻見陳長生一拍腦后,呼道:“對了,精神!”只見陳長生以靈力將公主虛拖于空中,身形飛起,浮于公主頭頂,手掌于虛空中對著公主頭顱四周要穴連拍無數(shù)道掌影。
“瘋子!住手!”幾位美女大驚,呼喊著,不一會,數(shù)十道人影躥進殿中,驚駭萬分在看著陳長生施為。那美貌婦人正欲上前阻止,但雷納多拉住她,道:“再等等!”婦人大怒,“還等!再等老娘的好弟子都要被打成傻子了!這個無恥的小賊,竟然對艾米麗下此毒手,老娘一定要他生不如死!”婦人心怒火已經迷失了本心,不顧形象地罵著。
空中,陳長生輕蔑地笑道:“想讓公主死的話,盡可以放手施為!”
婦人一驚,卻是立于原地不敢動彈,狠狠地道:“無恥小賊,如果艾米麗有半點閃失,老娘定要你全家陪葬!”
“哼!你配嗎?”陳長生冷笑著,手中卻是不停,直拍出數(shù)百道掌影后,方才將公主放回軟床上,擦擦了額頭的汗水,道:“以后每日里按時服用藥丸,并令侍女為其頭部按摩,再以湯藥輔之,十日后應該可以醒來。本少爺給你們的藥丸只有三粒,尚少七粒,十萬晶幣,不二話!”
“十萬晶幣!你不如去搶!”婦人大驚,不禁怒道。
陳長生絲毫不理會她,徑自走向皇帝,道:“錢陛下稍后派人送到長生藥廬即可。以后一定要注意公主的宮殿四周百米方圓范圍內不得燃起煙霧,必須時時刻刻保持通風,使空氣新鮮!毖粤T,陳長生身形飄起,有些顫抖地向皇宮外飄去。這一次施為,以靈力刺激頭部穴道,以喚醒公主沉睡的靈魂,這種秘法極耗靈力,對于自身功力也有極大損耗。如果不是陳長生功法特異,根本支持不下來。
陳長生走了,除九皇子外,其他幾位皇子都憤怒地向皇帝道:“父皇,您看,這小子如此猖狂,竟然連您都不放在眼里,竟然還敢勒索錢財。如果不將他誅盡九族,豈能顯示皇家威嚴!”
“啪!……”皇帝極度憤怒地回身一一給每位皇子一個巴掌,罵道:“你們這群兔仔子,都給老子滾回去!”
“父皇!”幾位皇子有些不理解皇帝的意思,仍舊想再參陳長生一本。但皇帝卻是冷聲喝道:“來人!將幾位皇子送回各自府坻,三日內不得出府!如果發(fā)現(xiàn)誰私放,朕絕不輕饒!”八位皇子被拉出小公主的宮殿,皇帝身體搖搖欲墜,身旁的九皇子忙扶住,急道:“父皇,您,您不要緊吧!”
皇帝悲凄地嘆了口氣,道:“父皇不要緊,都快入土的人了,還要什么緊?哎,你的幾位哥哥,父皇總有一天會被他們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