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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諜海獵影 > 第一三七四章 川島
  一口銅鍋,兩斤羊肉,半斤燒酒……方不為吃的渾身冒汗。

  等到十二點(diǎn)過了,酒樓陸陸續(xù)續(xù)開始上客的時候,方不為才吃完。

  他慢悠悠的出了酒樓,又圍著酒樓的外圍轉(zhuǎn)了一圈。

  地方不大,樓有只有三層,構(gòu)造很普通,不管是潛入,還是偵察,對方不為都沒什么難度。

  現(xiàn)在就看川島給不給面子,會不會光顧一下自己的生意。

  方不為估計(jì),可能一兩天內(nèi)是不會了。

  這一個多小時里,方不為并沒聽到掌柜提到過一句有關(guān)川島請客的事情。

  難道是金懷玉聽錯了?

  更或許是川島訂的就不是自家的酒樓?

  方不為也不好確定。

  這也是因?yàn)榻饝延竦燃壊桓撸瑹o法接觸到核心機(jī)密的原因。

  想通過金懷玉或是胡山,去找川島,并不是短時間就能做到的。

  不過方不為也不著急。

  時間多的是,可以慢慢來。

  對川島來說,胡山還是有很大的用處的,一天不見,十天不見,不可能一月兩月不見。

  怎么也要讓胡山感覺到他自身的價值,以及川島這位前清皇室后裔,兼日本帝國傳奇人物對他的看重。

  ……

  不到兩里之外的皇城根下,一座四合院里,一個眉目清秀,身材削瘦的男子,正靠在墻根下的躺椅上曬著太陽。

  如果方不為在,絕對能認(rèn)出這個曬太陽的男子,就是女扮男裝的川島。

  能在史書上留上名號的人物,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別的不知道,光是上海灘,死了多少有名有姓的大漢奸,川島還是一清二楚的。

  而與這些人相比,她怎么想,怎么都覺的自己可能比這些人更該死一些,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有人殺上門來。

  所以就算北平在日本人控制之下,也沒聽說華北的軍統(tǒng)和抗日除奸組織有多么厲害,但川島還是保持著一慣的小心和謹(jǐn)慎。

  四九城的人,都知道東興樓是金老板的產(chǎn)業(yè),也更知道這位金老板就是川島,稱的上天字第一號特務(wù),但知道川島住在哪的,一巴掌都能數(shù)的過來。

  光是這樣的四合院,川島就有六七處,更不要還有一些秘密據(jù)點(diǎn),地道……

  而且她也從不會固定住在某一個地方,少則三天,多則一周,就會換住處。

  所以就連他身邊的親信,動不動都不知道她今天會出現(xiàn)在哪里。

  就更別說像金懷玉這種,嚴(yán)格來說已經(jīng)不能算是川島的人了……

  川島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一下一下的晃著躺椅。

  她旁邊還坐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長的非常漂亮。

  鼻梁高懸,眼窩稍有點(diǎn)深,眼仁的顏色有點(diǎn)發(fā)藍(lán),一看就不是漢人,

  雖然穿著一身棉袍,但依然遮不住玲瓏有致的身材。

  女孩擺弄著一桿煙槍,正往里填著黑色的藥膏,填好后,又放在旁邊的煤油為上烤了烤,等發(fā)出煙泡,藥膏飄散出香味時,她才遞給了川島。

  “哥哥,好了!”

  “嗯!”川島應(yīng)了一聲,睜開眼睛,接過煙槍,深深了吸了一口,露出一臉陶醉的表情。

  等抽完了一泡煙,川島才像是有了點(diǎn)精神,問著女孩:“真的不想去拍電影?那么多的好機(jī)會,全讓你讓給金懷玉了,你看,她現(xiàn)在多么風(fēng)光?”

  風(fēng)光么?

  一想到金懷玉動不動就是一身傷,女孩就忍不住的想打冷戰(zhàn)。

  “不了,就這樣陪著哥哥,也挺好的!”女孩堅(jiān)定的搖了搖頭。

  查能是看出了女孩的想法,川島輕輕的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女人,終究還是要靠男人的……”

  看女孩還是不說話,川島搖了搖頭:“算了,不逼你了……你要想回日本,或是想回東北,就告訴我一聲,我給你安排,想留下也可以……”

  女孩大喜:“真的么?那我可不可以去教書?”

  “隨你!”川島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謝謝哥哥!”女孩高興的拉住了川島的手,用力的搖了兩下。

  看著抱著她撒嬌的女孩,川島暗嘆了一聲:可惜了。

  如是不是女孩不愿意,現(xiàn)在火遍上海灘,名動全日本的,怎么可能日金懷玉?

  算了,人各有志,就不為難她了,不過也算是歪打正著。

  只是可憐她的身世和遭遇,才把她留在了身邊,但誰能想到,還有派大用的一天?

  腦子里正轉(zhuǎn)著念頭,四合院的大門被人敲了兩下,原本空無一人的院子里,突然閃出兩個大漢,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門后。

  “是我!”敲門的人又喊了一聲。

  “是松本君!”一個大漢給川島芳子匯報道。

  “讓他進(jìn)來!”咱島坐直了身體。

  一聽松本這個名字,就知道她們有事要談,女孩很自覺的進(jìn)了房間。

  大門打開后,一個個頭矮小的中年男子走了進(jìn)來,看到川島的時候,他先是深深的鞠了個躬。

  “閣下,人已經(jīng)安排好了!”

  “嗯!”川島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盡量不要讓他們外出露面,特別是金懷玉,一定要看好了!”

  “有我們的人看著,他們自己肯定是出不來的!”松本回了一句,又有些猶豫的說道,“但是,如果是滿映,或是領(lǐng)事館這邊,問我們要人怎么辦?”

  “中村這里暫時不會,我已經(jīng)把他穩(wěn)住了,至于滿映這里……”

  川島沉吟了一下,又說道:“如果他們問起來,就說人已經(jīng)走了,但是回了上海,還是回了東北,那就不知道了……”

  這樣敷衍,真的可以么?

  松本有些懷疑,但既然這么交待,他肯定照辦。

  “我明白了!”松本又鞠了個躬,然后離開。

  聽著大門打開,然后又被關(guān)閉的聲音,川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虎落平陽被犬欺……

  如果是幾年前,她何必如此麻煩,想查誰,想用誰,至多也就是一份電報,或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而現(xiàn)在,她卻連自己人都要瞞著?

  但抱怨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只能靠自己,想辦法恢復(fù)往日的輝煌。

  而這次,就是最好的契機(jī)。

  想到用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會再一次的得到帝國高層的認(rèn)可,賞識,還有夸贊,川島就忍不住的興奮起來。

  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女孩知道松本走了,她才出了房間。

  看川島好像在想什么心事,女孩沒敢打擾她,試了式旁邊火爐的水溫,又拿起一個蓋碗,給川島泡起了茶。

  聽到開水沖入茶杯的響動,川島如夢初醒,看著女孩問道:“給你表姐發(fā)電報,到今天幾天了?”

  “三天!”女孩想都沒想的回答道。

  這么大的事情,她肯定不能忘。

  “三天了啊……她為什么還不回電報呢?”

  川島奇怪的問道。

  “可能是郵局的人沒送到,也可能是她恰好不在家……”女孩頓了頓,又自信的笑道,“但只要她接到電報,看到我的名字,肯定會回復(fù)的……”

  “應(yīng)該吧!”川島點(diǎn)了點(diǎn)頭,“畢竟她和你們姐妹的關(guān)系那么好……”

  一提到“姐姐”這兩個字,女孩的神情一黯,像是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

  “過了這么久了,還沒有釋懷么?”川島笑著開解道,“她雖然死了,卻成了帝國的英雄,連我都要羨慕她啊……”

  為什么要羨慕呢?

  只不應(yīng)該是好好的活著,才是最美好的嗎?

  女孩低著頭,心里飄出一些奇奇怪怪念頭。

  ……

  美國,紐約,曼哈頓。

  方世齊正搬著一本帶畫的書,給孫子教著字。

  他細(xì)一看,竟然是一本插圖版的《本草綱目》,好像還是方不為送給他的什么孤本。

  “念:何首烏……”方世齊說道。

  “何—首—烏……”虎頭虎腦的方常志拖著長音念了一句。

  “人參……”

  “人—參……”方常志又念了一句。

  “你說你,就不能教孩子一點(diǎn)正經(jīng)的東西?”

  循聲而來的方母人還沒到,罵聲就先到了:“你還指望著孩子以后跟你一樣當(dāng)大夫?”

  “婦道人家懂什么?”方世齊不耐煩的罵道,“這是祖業(yè),說丟就能丟的?”

  “那你早干什么去了?”方母一聽就怒了,“當(dāng)初為什么不教給方不為?”

  一提兒子,方世齊的氣勢就短了三分。

  這已經(jīng)成了他一輩子的誤點(diǎn),一輩子都洗不掉了。

  “不可理喻!”方世齊知道今天這字是教不下去了,收起了書本,又摸了摸方常志的腦袋:“去玩吧,別出院子……”

  “我知道……”方常志高興的跳了起來,一溜煙的就往樓下跑。

  “你這怎么了,吃錯藥了?”等孩子走了,方世齊才慢悠悠的問道。

  “你還才吃錯藥了呢?”方母一臉愁容,“那丫頭又來了……你說這心然,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知容?

  方世齊看了老婆一眼,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這根本不是陳心然怎么想的問題,而是要看方不為怎么想。

  ……

  二樓的房間里,陳心然正和安知容坐在一起說著話。

  兩人的面前擺著一分電報。

  看來發(fā)電報的不是個差錢的主,半張電報紙,竟然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陳心然專心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安知容連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等著。

  終于等到陳心然抬起了頭,安知容才猛呼了一口氣,擔(dān)心的問道:“是不是有問題?”

  “只看電報內(nèi)容,暫時看不出來!”陳心然搖了搖頭,“但你既然說她是日本人,就不得不提防。”

  “對了,你是怎么懷疑到這份電報有問題的?”陳心然奇怪的問道。

  她還有句話,沒好意思問出來:因?yàn)榘仓莸哪赣H是日本人,報以她也有一半的日本血統(tǒng),而且發(fā)電報的人和她是姨表姐妹,只是問問她近況,以及關(guān)心一下她的家庭,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安知容紅著臉,吭哧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跟陳心然解釋。

  難道告訴陳心然,好幾年前,我趁你不在,搶過你男人,還差一點(diǎn)把生米煮成了熟飯?

  而發(fā)電報的這個人,就是和你男人已經(jīng)煮了熟飯的那個人的妹妹?

  而且好像還懷了你男人的孩子?

  這不是一般的亂,也不是一般的羞恥,安知容根本說不出口。

  哪怕陳心然心知肚明的知道,她為什么一直留在美國不走,還當(dāng)了方常志的干媽……

  “說呀?”陳心然催促道。

  一看安知容的模樣,她心里就有了大概,但再羞恥,也必須要搞清楚。

  因?yàn)橐粋不好,就會危及到方不為的安全。

  “他說過,我表姐是間諜……只要是和表家一家有關(guān)的任何事情和任何人,都要小心再小心……”安知容回道。

  “李明香?”一聽表姐和間諜,陳心然猛的想了起來。

  “你知道?”安知容一下慌了神。

  廢話,要不是這個女人設(shè)計(jì),你哪有機(jī)會和方不為走那么近?

  “給你發(fā)電報的這個,不是姓潘么,怎么和李明香成了一家了?”陳心然奇怪道。

  “那是化名,她本名叫李明蘭……”

  親姐妹?

  陳心然的臉色稍稍的變了一下。

  怪不得安知容像是腦袋突然開竅了,收到電報后,就來找自己拿主意了。

  方不為親口說過,這一家子全都是間諜,而且還想把安知容的爺爺,父親全都位下水,一起當(dāng)間諜……

  這就有問題了。

  長時間沒見面,發(fā)電報問候一聲,關(guān)心一下很正常,可這份電報里還問到了安知容的近況,問她結(jié)婚了沒有,丈夫是什么人……

  這也問的有些細(xì)了吧?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表妹的近況?”陳心然又問道。

  “知道一些!”安知容點(diǎn)頭道,“好像在北平教書……”

  “哪個學(xué)校,具體地址呢?”

  “這個沒問過……”安知容搖了搖頭。

  要不要讓安知容發(fā)電報,套一套話?

  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來,就被陳心然給摁滅了。

  不行,萬一這個李明蘭真是有血而來呢?

  這么做,很可能會打草驚蛇。

  算了,還是讓方不為自己想辦法去調(diào)查吧。

  不過也要讓安知容盡量的多收集一些信息,也好讓方不為有據(jù)可查。

  “你現(xiàn)在就回去,問一問你父親和你爺爺,看他們知不知道你這個表妹的近況……記住,不要提這份電報……”陳心然交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