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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帝妃 > 第百五十四章:蘇韻
  褚鈺站起身,挺直了脊背,容色些微蒼白,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肅。

  蘇琛冷眼瞧著,說道:“褚鈺,今時今刻,我只把你當(dāng)我的妹夫,你以后若是在欺負(fù)平珺,我們家都不會答應(yīng)。”

  “哦?即便是不顧及周國……”

  蘇琛冷然打斷他的話,哼笑一聲:“我的皇妹,當(dāng)傾一國相護(hù)著。”

  我聞言,心頭敲了敲鼓,略略不安。

  褚鈺最后還是沒說什么,允許蘇琛停留的這幾日可以在大都隨時走動,算是將這件事揭了過去。

  回到金闕宮小坐,蘇琛環(huán)顧四周微微點頭:“住的地方倒是沒有委屈你,雖然不比永安宮舒適,但已算得上很好了!

  我給他和錦陽倒了熱茶,低聲道:“皇兄今日是任性了,好端端拉著褚鈺去比試……”

  蘇琛聞言微微揚(yáng)眉:“怎么?怕我傷了他?”

  我搖了搖頭,如實道:“怕他傷了你,褚鈺的刀一貫像他的人,凌厲又冷肅的!

  “褚鈺的刀法深不可測,今日的他使出幾分本事,我竟瞧不出來!碧K琛十分肯定褚鈺的功夫:“看來金國長刀第一高手不是糊弄樣子的。”

  我又問:“看褚鈺面色不大好,傷得重嗎?”

  蘇琛了然一笑,對我說:“你到底還是擔(dān)心他,你放心,皇兄下手有分寸,只是教訓(xùn)教訓(xùn)他,沒下狠手。”

  我面頰微熱,不知該如何接話。

  蘇琛見我窘迫的樣子,也不再出言逗我。

  “聽說祁公子如今是金國的親王了,王府在大都嗎?”

  這問題問的我一愣,蘇琛幾時對祁夙感興趣了?

  “是,很久之前的事兒了,當(dāng)時聽見我也愣了愣!蔽胰鐚嵉膶μK琛說:“據(jù)說阿夙是金平王長子,算起來是褚鈺的嫡親堂兄,如今在大都建了府邸,有時候我也會去轉(zhuǎn)轉(zhuǎn)!

  蘇琛墨一般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情,他驀地對我說:“此前在長安的時候,我就聽說你和子瑾有個要好的江湖朋友,你嫁到金國這么多年,一直對你照拂甚多,我理當(dāng)去拜見一番。”

  錦陽也在一邊露出好奇神色:“那我也要去瞧瞧,是什么樣的人也能做世子的朋友!

  怎么一個兩個的都對祁夙這么感興趣了?我對此表示十分疑惑。

  ——

  上午辰時三刻左右,我們到了慎親王的府邸,正撞見一身藏青衣衫腳步匆匆的阿荊。

  我認(rèn)得這個侍從,經(jīng)常跟在祁夙身邊,腰間常墜著一柄暗青色的長劍,面色肅肅的。

  阿荊顯然也認(rèn)出了我,神色微微一愣,繼而恢復(fù)以往神情。

  “夫人!卑⑶G對我拱拱手,雖然疏遠(yuǎn),但很有禮貌。

  只是這個“有禮貌”僅限于祁夙的友人,阿荊一貫不喜歡顯貴,故而對待旁的不認(rèn)得的人,連一句問候都懶得,比如當(dāng)下竟一個眼色也沒賞蘇琛。

  “阿夙可在府里?”

  “主子在書房!

  我又問:“那我要去見他,行嗎?”

  阿荊點頭:“夫人要見,當(dāng)然可以!彼Z氣微頓,將我們迎進(jìn)門:“夫人在正廳等一下,屬下去通稟一下主子。”

  我微微頷首,應(yīng)道:“好,你去吧!

  阿荊走后,我們走進(jìn)正廳,并非周國樣式,紅木椅子在冬日里坐了有點涼,侍女十分懂得察言觀色,馬上取來好幾個軟墊,讓我們坐著。

  蘇琛自打進(jìn)門就一語不發(fā),就連端上的熱茶瞧都沒瞧一下,我總隱隱覺著我這一貫溫和的皇兄,是生氣了呢?

  反觀錦陽就是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舉動,伸手捻起碟子里的綠豆糕咬了一口,又放了回去,叨咕了一句:“不好吃。”

  我瞪了錦陽一眼,在外面還這么沒規(guī)矩?錦陽被我瞪了一下,立馬乖了,不在無禮。

  不多時祁夙進(jìn)來,仍舊一身淺青色的常服,周身是溫和的不給人任何壓迫感的氣勢。

  君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

  我想這句詩就是形容祁夙給人的感覺,理當(dāng)配得上這樣的贊美。

  “見過殿下!逼钯砉笆忠灰,彬彬有禮。

  蘇琛微微頷首,示意祁夙落座,并對他說道:“親王不必多禮,今次突然拜訪,其實是本宮失禮,但平珺嫁到金國這么久,也聽說王爺對她照拂甚多,想著過些日子便要離開大都,返回長安,所以今日是唐突了些!

  祁夙溫和的笑笑:“不妨事,是殿下客氣了,平珺與我是多年好友,自她十幾歲的時候便以熟識,如今算來已是小十年了!

  蘇琛看著祁夙,也說道:“十年匆匆而過,只仿佛彈指一揮間,有些人有些事不知還像不像當(dāng)年了!

  我細(xì)細(xì)一品味,只覺得這似乎是話里有話,又不是太懂,因為此前蘇琛和祁夙沒有過多的交集,即便是打過照面,也應(yīng)該是在平陽侯府偶然見到的。

  祁夙聰慧,估計是聽出了蘇琛話里的含沙射影,但仍舊好脾氣的溫和笑著:“殿下的意思,我已明白,但殿下放心即便我有什么謀劃,平珺的安危永遠(yuǎn)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蘇琛微瞇著雙眼瞧他,冷道:“我如何信你?”

  祁夙淡笑反問:“殿下怎么才能信我?”

  “這樣吧,好事成雙,本宮有一皇妹,貌美如花,親王還未娶親,不如共結(jié)秦晉之好!

  祁夙微微側(cè)頭看向我:“平珺以為呢?”

  我以為什么?

  我微微愣住,硬著頭皮答道:“阿夙你年紀(jì)也不小了,確實當(dāng)娶親了,但這事情還是你自己做主!

  祁夙聞言,輕飄的應(yīng)了:“那便先謝過殿下了,不日本王親去向王上提出賜婚請求!

  蘇琛終于眉梢?guī)Я诵σ,說道:“不必麻煩親王,本宮回去的時候直接去正合殿遞文書就好!

  嘖,怎么看怎么覺得祁夙被我這皇兄算計了,這次造訪絕對是有備而來的。

  回去的路上,我十分不理解。

  “皇兄為何要嫁個皇妹給阿夙?”

  蘇琛微微揚(yáng)眉,說道:“這個皇妹不是別人,是蘇韻!

  蘇韻?我在腦海里搜刮了一番記憶,終于想起了這樣一號人。

  蘇韻是父皇的寧夫人生的,記憶中是一副頗為怯懦的樣子,見了誰也不敢大聲說話的模樣。

  我之所以認(rèn)得她,是因為那年夏日里游湖,我和子瑾正站在船頭吹風(fēng),便聽見撲通一聲,掉進(jìn)了湖里的正是蘇韻,我身體行動比腦子快,撲通一聲跳了下去準(zhǔn)備救她,不幸的是腳趾抽筋使不上力氣,最后是子瑾將我們倆一起撈出來的。

  想起這段救人未遂的往事,多少有點丟臉,雖然外人知道的版本是熙和公主跳水勇救人,沒人知道最后其實是子瑾救了我們,就連蘇韻也不知道。

  “為什么是她?”

  蘇琛說道:“因為對比祁夙承諾不會害你的話,我更相信蘇韻不會害你。”

  我低聲道:“你懷疑阿夙害我!

  蘇琛幽暗的眸子眄過來,神色莫名:“他害你倒是還談不上,但我懷疑清遠(yuǎn)野之役動手腳的人是他。”

  我聞言,好似心頭被抽了血一般,固執(zhí)道:“我們相識大約十年,子瑾對他那么好,他怎會狠心出賣子瑾,讓子瑾尸骨無存葬身清遠(yuǎn)野。”

  蘇琛按住我的雙肩,沉聲道:“平珺,你不要信任何人,十年的友誼并不代表什么,在有些事情面前它一文不值!

  這時候錦陽又補(bǔ)了一刀:“況且你此前從不知曉他的親王身份,想必世子也是不知道的吧!

  聽她這么一說,我的心到底也開始動搖了,推心置腹的好友怎會不告訴子瑾這個秘密呢?

  我抿了抿唇角:“可能……阿夙是擔(dān)心子瑾知道了會為此擔(dān)心吧!

  錦陽聳了聳肩,一副當(dāng)我沒說的神情。

  “子瑾的為人你我都曉得,他從不會把軍事機(jī)密告訴別人,但清遠(yuǎn)野一役暗衛(wèi)曾探查有一封信送了出去,帶給了誰卻不知道!

  “這又能證明什么?”

  “這封信送給了那個人,而那個人可能是殺了傳信的暗衛(wèi),也可能是去了清遠(yuǎn)野,總之之后子瑾便出了事情!

  “所以這封信給了誰?”

  蘇琛低聲道:“正因為還未查明,所以我現(xiàn)在只是懷疑祁夙,我將蘇韻放到他身邊,已示監(jiān)視和警告之用。”

  對于蘇琛的做法,我想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

  翌日清晨,蘇琛將和親的文書遞到了正合殿,交到了褚鈺的手里,當(dāng)即褚鈺便應(yīng)了下來。

  因為臘月不定,正月不娶的說法,祁夙和蘇韻的昏禮趕得很緊,在十一月二十六這日,太常令占卜的臘月之前的最后一個吉日,算起來也就是小兩個月的時間。

  我對蘇琛說:“一個多月的時間,禮服肯定做不精細(xì),若是蘇韻不介意,穿我的當(dāng)年的婚服吧,只穿了一次,未免浪費!

  蘇琛揚(yáng)了揚(yáng)眉說道:“九州里的這些貴女,沒有誰的婚服比你的還好!

  我說:“再好也沒用,我永遠(yuǎn)穿不了第二次!

  我將鮮紅的嫁衣從箱子里取出來,它的光鮮一如往昔,叫人瞧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目光。仰頭看著華美的嫁衣掛起,想著當(dāng)年我穿著這么美麗的衣服嫁給褚鈺,然而當(dāng)年的心情竟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