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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帝妃 > 第九十章:準噶爾
  冷風時有時無,塔娜領著我登上了阿爾泰山,并帶上了傳聞中阿爾斯的那條狗,小五。

  我們氣喘吁吁的登上山頂,腦海中驀然想起阿爾斯曾對我說起的話。

  “蒙古大四部,準噶爾可是最好看的了,等到了地方,我?guī)闳グ柼┛纯慈,那地方有寶石,你們女人不是最喜歡那種閃閃發(fā)光的石頭嘛!

  時至今日,我仍舊無比清晰的記得阿爾斯同我說起他的故鄉(xiāng)時,那股眉飛色舞的得意神情,阿爾泰山果然令他驕傲。

  現(xiàn)在我到了這座山,但是允諾我撿寶石的人卻不在了,我并不覺得傷感,只是為阿爾斯不值。

  我手里牽著狗,就是阿爾斯的小五,至于為什么叫小五,也是塔娜告訴我的,她說阿爾斯在小五之前養(yǎng)過四條狗,都被養(yǎng)死了,巴圖說他再養(yǎng)死就不給他養(yǎng)了。

  我摸著小五的頭,它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我心道,小五還真是命大,沒死在阿爾斯的黑手下。

  塔娜嫁給了巴圖,當年我只知道她遠嫁蒙古,沒想到是嫁給了阿爾斯的父親,做了他的后娘。

  現(xiàn)在塔娜看褚鈺的眼色已經沒有最初時候的憤恨,取而代之的是疏遠,既不親昵也不冷漠的一種神色。

  “你不恨他了?”我感到很意外。

  塔娜輕聲笑了笑,她瞇著眼睛看遠處樹木氤氳:“恨與不恨的,有什么差別?”她微微側過頭來,對我笑:“我又殺不了他!

  我心里一緊,果然她還恨著褚鈺,只是這恨因年久而深埋在了心里。

  “你同阿爾斯接觸的多嗎?”我隨口轉移了話題。

  “我和他哪里有機會接觸!彼鹊暤溃骸八前蛨D的兒子,我是巴圖的小妾,阿爾斯雖作風不好,但對他老爹的女人一向是敬而遠之。”她語氣微頓,又道:“不過巴圖死了,我倒是要感謝土默特的貝勒爺!

  “你在這,過得不好嗎?”我遲疑道,但問出口我就覺得后悔,異域他鄉(xiāng)寄人籬下,如何能好,再想想巴圖那副模樣,心口便更涼了。

  “巴圖死了,如今我作為他的福晉,在準噶爾這座僅有的城池了,也算是能呼風喚雨了!彼龥_我眨了眨眼睛,調皮道。

  我被她逗笑,心情些微愉悅起來:“那就在這好好做你的龍王吧!

  “哈哈哈,你說話當真有趣!彼刃χ莆。

  正在這光景,我牽著的小五汪汪了兩聲,我們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是褚鈺一身玄衣的上來,劍眉星眸,腰間墜著那把玄黑古鞘的刀。

  塔娜肅了臉色:“請王上安。”

  我覺得莫名尷尬,因為塔娜應當喚褚鈺一聲父王,但她已經是準噶爾臺吉的遺孀,所以喚一聲王上也是沒錯。

  “今日恐有雨,山里若是入夜了,山路是更加的不好走了!瘪意暤f道。

  “是我忘了時間。”我生怕褚鈺再說什么怪塔娜,于是搶先道。

  褚鈺掃了我倆一眼:“下山吧。”

  我點點頭,拉過塔娜的手,往山下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果然天邊開始飄了雨,風也驟然刮起,我覺得冷,將身上的衣衫裹了裹,塔娜也同樣冷得厲害。

  驀地,一件大氅罩下來,原是褚鈺穿著的。

  “仔細著別著了涼。”褚鈺淡淡說道,可他的單衣也很單薄。

  我們一路走下山的時候,雨已經很大了,但我和塔娜縮在厚實的大氅下,也沒有被淋到多少。

  我們剛剛回到府邸,阿敏便走了過來,看了看我們,大約是有事相告。

  塔娜斂襟行禮:“恕臣先告辭!

  我剛要照葫蘆畫瓢的溜走,褚鈺卻一把摟住了我的腰,他身上一點寒意也沒有,我覺得意外。

  “里面說!瘪意晸е彝堇锶ィ⒚艄郧傻母诤竺,面無表情。

  撲一進到屋子,甄袖正在一旁立著,仿佛入定的僧侶,見我們進來,也沒有什么別的表情。

  “如何?”

  阿敏抱拳:“回主子,哈爾巴拉幾個時辰之后就會到,帶的兵不多,好似真的來赴宴的!

  我狐疑道:“怎么?你覺得哈爾巴拉想殺你?”

  褚鈺聞言,冷聲笑了笑:“殺孤那倒是不至于,孤只是怕一些不痛不癢的小麻煩,那真是壞了好心情!

  我緩緩道:“他沒什么理由害你!贝藭r此刻,哈爾巴拉還是得仰仗褚鈺的照顧,是不敢有什么別的動作的。

  褚鈺笑笑,揉了揉我的頭:“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我的傻娃娃!

  我被他這樣喚的臉一紅。

  阿敏和甄袖紛紛面無表情,好似什么也沒聽見一般。

  接著阿敏又道:“格格昨夜曾出去過!

  “哦?”褚鈺的眼底泛著光,那好像是狼看到獵物時才有的眸光,興奮的隱隱又帶著血腥的神色。

  我心里咯噔一聲,能讓阿敏稱一聲格格的,此時此地也就是塔娜了。

  難道塔娜出去做了什么?

  “不過格格出去并沒有做什么,屬下覺得有些奇怪!卑⒚趱久嫉馈

  我心里微微舒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么東西。

  好在褚鈺對此并沒有什么別的看法,他對阿敏沉聲道:“這幾日哈爾巴拉來,你盯好他就是了。”

  阿敏頷首:“屬下自當不辱使命。”

  他出門后,甄袖走過來,抱拳:“那屬下去盯著格格吧!

  “不必!币饬现怦意暰芙^了她的話,只道:“你只管保護好夫人就是,旁的不必管了!

  此時我并未注意到甄袖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

  “哎呀我的好安達,好久沒見,可想我了?”哈爾巴拉笑著走進來。

  彼時我正在煮茶,褚鈺坐在我的身邊,對面的案幾是給哈爾巴拉坐的。

  他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拿了一杯我的茶,牛飲入口。

  我十分不滿的奪下他手里的杯子,憤憤道:“貝勒爺若再這樣喝我的茶,我可要惱了的!

  哈爾巴拉撇了撇嘴:“你這玩意也不解渴,我還不想喝呢!

  此前在代桑帳子里的時候,我就想說他舉止問題,后來再一想,同我非親非故,我多嘴做什么。

  “你快坐吧,若是再惹這妮子,她打你,我可不管了。”褚鈺哈哈笑道。

  哈爾巴拉坐到對面的案幾,這時候開始奉菜,自知蒙古菜多肉,我看著眼前的豬肘子就膩得慌,通通夾到褚鈺的碗里。

  “你這老小子美人在懷,還給你布菜,我這旁邊空空如也!惫柊屠f著便要起身,口里嚷嚷道:“走了走了,回我的土默特去了!

  這光景塔娜撲哧一聲笑出來,她道:“我倒是頭一次見土默特的貝勒爺,竟比小五還幼稚了!

  哈爾巴拉疑問道:“小五是誰?”

  我實在是忍不住,哈哈笑出聲:“和你的木尼拉是親戚啊!蔽倚牡紫氲氖牵瑳]想到你哈爾巴拉也有今天,被人比作狗的時候哇。

  哈爾巴拉沉了臉色:“你這女人我看是欠揍!

  我覺得他有點嚇人,剛要說什么,就見塔娜笑呵呵的坐到他旁邊:“那我便罰自己給貝勒爺布菜好了!

  哈爾巴拉對此十分受用,連看著塔娜的眼神都變了變。

  我剛要開口告訴他,塔娜是褚鈺的養(yǎng)女,但又一想說出來豈非更加尷尬,于是就索性閉了嘴。

  “其實我這次來,是問問王上的打算。”哈爾巴拉喝了兩杯酒,終于開始問關鍵的問題了。

  彼時塔娜斟酒的手頓了頓,然后矮身出去了,所有侍女隨從也都魚貫而出。

  我剛要起身,褚鈺拉了我一把,讓我坐下。

  哈爾巴拉戲謔的神色在我臉上刮了刮,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讓我的臉紅了紅。

  “你問的是哪方面的打算?”褚鈺并不回答他的話,打了個太極。

  哈爾巴拉又飲了一杯酒,笑道:“我說褚鈺,咱們小時候可在阿爾泰山上打過架,和旁的人不一樣,這次來我就帶了二十個人!彼檬直葎澚艘幌拢骸笆裁锤拍睿磕憔褪窃谶@要了我的命都可以。”

  褚鈺微微蹙眉:“我的打算,你大約是猜到了!

  哈爾巴拉也點點頭,頗有點愁苦:“是,我知道,你這老小子想干什么!彼麌@了口氣:“那我說說我的打算,我就只想守著土默特,別的沒想法,女人、牛馬、錢財都足夠,也不想別的了!

  他抬眸看了看我,茶棕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莫名神情:“不過,倒也真是羨慕你能得到這么個有趣的女人!

  “守成容易!瘪意暻浦,此時的神情也是無比認真:“這事不難!彼従徴f道:“你同我的交情確實是蒙古大四部里最好的,至于土默特,我既然幫過一把,就也不會害它!

  哈爾巴拉眸光閃了閃:“你真的愿意……”

  褚鈺抬手止住他的話:“我有條件,只要你愿意,孤可以送點你該得的東西!

  哈爾巴拉豈有不應,于是兩人一拍即合。

  我冷眼旁觀,在一邊咂舌,這光景哪里像是分道揚鑣的模樣,這分明是狼狽為奸。(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