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相安無事,沒有任何事情的發(fā)生,只是阿爾斯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曖昧了。
“前面便是一處狹窄棧道,你可得小心點,據(jù)說下面是個鱷魚潭,掉下去沒摔死也得喂鱷魚!
我知道他信口胡謅的嚇唬我,這么個大山里,我可不相信下面能是個水潭,還偏偏有鱷魚。
他見我不信,呵呵笑道:“還挺機靈的嘛,我之前騙小五,它可害怕呢。”
我瞪著他:“你再拿我跟狗比,我就把你的狗殺了吃肉!
“恕我直言,你可打不過它!彼麤鰶龅,神色頗為欠揍。
我白了他一眼,剛要再說點什么,這時候馬兒嘶鳴,馬車也晃了晃。
“怎么了?”我狐疑道。
他掀開車簾,往外瞧了瞧,然后回頭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我。
我心道這可不關我的事,別找我。
咻——然后馬車車門就竄起了火苗,阿爾斯一腳踢開了門,回身看我,毒舌道:“還不下車,想當燒豬嗎?”
我心底反駁,你才是豬,你們?nèi)叶际秦i。
下了車,我這才注意到周圍山壁上站著兵,前面也是兵,后面也是兵。
“孤想了想,這筆買賣還是不做了!瘪意暡唏R駐足,立在距離我們不遠處的位置。
“一國之君,豈能出爾反爾?”阿爾斯冷冷一笑:“更何況,說不做便不做了的買賣,我可沒那么好說話!彼┥碓谖翌a邊一吻:“更何況,我也舍不得這個女人。”
不知哪句話刺激了褚鈺,他翻身下馬,抽出了身側的長刀:“那就實力說話,這可是你們草原的規(guī)矩!
阿爾斯聞言,臉色忽地沉下來,估摸著他也無法反駁吧。
“怎么?怕了?”褚鈺冷笑道。
要知道褚鈺年紀輕輕,卻已經(jīng)是大金長刀使得最好的人了,師承名門,我猜阿爾斯是打不過他的。
“好!那若是你輸了,她便歸我了!
阿爾斯也抽出一把刀,刀鋒帶著凜然,我驚呼一聲,兩個人便纏斗在一起。
我們的身后是狹窄的棧道,他們二人相斗的地方還算寬敞,我也不必擔心誰一個翻身滾下去。
我望向褚鈺的身后,并不見阿敏,便猜測褚鈺此舉是試探阿爾斯的,因為若是真刀真槍的來打肯定不會少了阿敏。
想到這里,我倒真不擔心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打著打著,阿爾斯的刀卻凌空朝我劈過來。
我:???
關鍵時刻,我往后本能一躲,沒想到剛巧踩了裙擺。
我仰面跌下去,心里哀嚎:吾命休矣。
然而令我震驚的是,褚鈺飛身下來一把抱住我,我倆一起跌下了棧道。
我嚇得說不出話來,褚鈺拿著他那把玄黑的刀在山壁上劃,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還好山壁上有樹木,將我們的身體隔了幾下,不至于實打?qū)嵉乃は聛怼?br />
咚的一聲,我們落了地。
褚鈺將我護的很好,我只有點擦傷,腳崴了一下,雖然疼得厲害,但對比褚鈺躺著動不了的情況要好上很多。
“醒醒,褚鈺!”我輕拍了拍他的臉,但他緊閉著雙眼,一聲不吭。
我又搖了搖他,發(fā)現(xiàn)他的氣息越來越弱了,我真的開始害怕了,這么高的地方,他若是死在了這里,我可如何是好?
“褚鈺褚鈺!”我壓著哭腔喚他。
“別哭了。”耳邊傳來虛弱的聲音,我驚喜抬頭,發(fā)現(xiàn)褚鈺睜開了眼睛看我:“你哭起來真不好看!
我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你沒事吧!
褚鈺道:“死不了。”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來,扶我起來。”
我緊張的扶住他,問道:“咱們?nèi)ツ模俊?br />
“找個歇腳的地方,夜馬上深了,不知道這地方有沒有什么猛獸!
我確實被他口中的猛獸嚇住,老實的扶住他,往前走了不遠找到了一處山洞,洞內(nèi)有些干草,仿若是住過人。
“難道……也有人跌下來過?”
褚鈺蹙著眉,含糊道:“或許吧!
我們別無選擇的進了山洞,就算有人住著,那也等那個人回來再說吧。
嘶——褚鈺倒吸一口冷氣,我倏然收手,原來自己不小心按到了他的腿。
“你的腿怎么了?”
“沒事!彼久紨r著我的手。
我執(zhí)拗道:“到底怎么了?”
“不就是斷了條腿,有什么的!瘪意暲渎暤溃骸澳阋詾檫@樣就結束了嗎?”
我傻眼:“怎么?”
褚鈺冷笑著對我說:“阿爾斯如果不趕盡殺絕,他就不是他了,蒙古大四部的貝勒里,他雖然長得和善但心腸卻是最狠的!彼]了閉眼睛:“等著吧,阿爾斯會來找我們的!
我抿抿唇角:“那怎么辦?我們跑吧!
“跑哪去?”褚鈺掀開一張眼皮瞧我:“我這條腿能跑哪去?”
“不能坐以待斃!我出去找路!蔽覄傄鹕恚意曇话牙∥,好笑道:“這大晚上的,你也不怕外面的猛獸把你吃了。”
“那怎么辦?我可不想死在這!蔽业芍骸岸夷愀陕锔乙黄鹛聛?”
“大概是,傻了吧!瘪意暵柭柤,這幅樣子讓我恨不得揍他一下。
夜深,我第一次露宿山洞,褚鈺閉著眼睛,我們這一晚上什么也沒有吃,甚至連水也沒得喝。
我背靠著山壁,冷冰冰的,倏然褚鈺伸手摟過我的肩膀,暖意漫上來一些,聊勝于無,實際上他的身上更冷。
我肚子在咕咕叫,褚鈺的體力遠比我要消耗的多,我問他:“你餓嗎?”
褚鈺道:“別想了,我們先挨到明日的!
我剛要開口,突然聽見一聲嚎叫。
嗷嗚——
“褚,褚鈺!
“噓。”他在我耳邊說:“你把我的刀拿來!
我乖巧的把腳邊的刀撿過來,他接過,又從靴子里抽出來一把短刀遞給我。
我抿抿唇角接過短刀,看來那一聲確實是狼嚎無疑了。
沙沙——沙沙——
“來了!
我點點頭,握緊了短刀,想著一會兒哪只狼竄出來,我先給它個春光燦爛。
褚鈺利落地撕開玄色衣擺,在自己的右腿上纏了幾圈,以做固定,半聲疼都沒哼。
他扶著山壁,挪到外面,我也跟著走出去。
深夜時分,視野有限,偏巧今晚還是個陰天的天氣,月色時有時無的,也是倒霉。
我肉眼依稀能辨別的大約是四五只,為首的狼通體純黑,看起來十分煞氣。
褚鈺的長刀實際上很不占優(yōu)勢,我將短刀給他:“給你。”
“你留著。”他冷聲道。
“你讓她留著,你自己是想死嗎?”
冷不丁的一道男聲響起,我驚了一驚,轉頭看去,夜深幽幽的也只能辨別出那是個年輕的男人。
他從陰影處走出,我驚呼:“郡王殿下。”
我不知道允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到這的,還神叨叨的這大半夜的出現(xiàn)。
允濟似乎一點也不怕這群狼,他抽出兩把短刀,朝那群狼一看,頭狼就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兵不血刃的解決了這件事,我覺得很是神奇。
“狼群也是欺軟怕硬的。”褚鈺悶聲咳了咳,我伸手一扶他,觸手是一片熱,我的手又貼上他的額頭,果然滾熱滾熱的。
褚鈺剛要擺擺手,試圖對我表達他身體挺好,不必擔心,但話還沒說出口,人就昏了過去。
允濟道:“今晚只能湊合一晚了,我是用繩索下來的,明日一早等阿敏找到結實的,咱們將他抬上去!
我不禁擔憂:“阿爾斯不會下來捉我們嗎?”
允濟聞言,輕聲笑笑:“阿爾斯現(xiàn)在恐怕沒時間下來捉我們!
我問:“怎么了?”難道這一晚上還能出什么變故。
“也沒什么,我只是命人在他休息的地方放了一把火而已!痹蕽柭柤纾骸胺駝t我的心火難平!
“你了解阿爾斯嗎?”其實我和他相處了這么多天,我看阿爾斯是個不壞的人,覺得自己為了周國的安危而聯(lián)合褚鈺謀劃他,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允濟深深地看著我,良久方道:“你最好把你腦子里的想法丟了,阿爾斯可一點也不無辜,這是個局中局,那一刀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故意要殺你的!
“故意要殺我?”我又和他確認一遍。
允濟道:“阿爾斯是個多疑又很聰明的人,他絕不會讓自己陷入危機,殺你是為了試探王上!
我默不作聲,抱著褚鈺,可他燒的越來越厲害了。
“怎么辦,會不會燒壞了?”
允濟道:“挺著吧,不過咱們王上命硬,死不了的!
“閉嘴!边@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不再理他,閉目養(yǎng)神,不知不覺間我靠著山壁睡著了。
等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陽光射進山洞,允濟靠著山壁,褚鈺躺在我的腿上,大家的睡顏……都挺傻的。
我微微一動被壓得麻木的雙腿,褚鈺就醒了,他的覺一向很淺。
褚鈺伸手推了推允濟:“你是不是想在這活著啊,日上三竿還不醒!
允濟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揉了揉眼睛:“昨晚害怕有狼再來,守到后半夜呢,偏生你還說我!
褚鈺輕笑一聲:“什么時候了,還挑理,趕緊從這個深潭上去才是正理。”
這時候外面?zhèn)鱽砺曇,幾道男聲?br />
允濟走出洞口:“這!”
那群男人跑過來,單膝跪地,個個臉上都帶著羞憤神色:“屬下來遲,請王上責罰!
“此事不是你們之過,都起來吧!瘪意暲渎暤。
我在心底嘀咕,沒想到這家伙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我們被一根根繩子拉上去,終于離開了這個荒無人煙的深潭。(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