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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帝妃 > 第三十一章:交換
  阿荊跪在地上,眉頭緊鎖著,一言不發(fā)。

  “你把這個交給他�!逼钯淼暤�,我猜得出他口里的“他”指的多半是褚鈺。

  阿荊低頭固執(zhí)道:“請恕屬下抗令不尊�!�

  祁夙聞言,轉(zhuǎn)身欲走:“那明日我便親自去一趟宣明殿就是。”

  阿荊立馬站起身,攔住祁夙:“您該明白這麒麟意味著什么,難道屋里的那個女人就那么重要嗎?您該拿回的東西也不要了嗎?”

  我雖然影影綽綽地聽著他們倆的對話,但意思是聽懂了。祁夙想拿那個麒麟去和褚鈺換我,阿荊好言相勸,不用想那個麒麟肯定是什么掌管軍隊(duì)的東西吧。

  我想了想,當(dāng)即從假山后面出來,祁夙先看到我,眉目一蹙,阿荊看到我之后,板著臉退下了,倒還真是一個有眼力見的侍從啊。

  “你都聽見了?”祁夙開口問我,語氣淡然還夾著一抹嘆息。

  我點(diǎn)點(diǎn)頭,對他說:“一字不落,我都聽見了�!�

  “平珺,你放心,有我在你不必受任何委屈。”祁夙走過來,雙手握住我的肩,徐徐的熱量傳遞著:“這件事情就交給我,既然他這樣傷你的心,你就離開他�!�

  我看著他深色眼眸,將他的手拿下來。

  “阿夙,你知道我從來不想連累你什么�!蔽覍λJ(rèn)真道:“那個玉麒麟,我雖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處,但想必對你的意義很大。”話音微頓,看向另一邊:“更何況,你是我的舊識,蘇韻又是我的妹子……”

  “別說了�!彼雎暣驍辔业脑挕�

  我執(zhí)意說完:“于情于理,我都不該嫌你于不義�!�

  此時零星的雪花又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落下來,打在我的臉上,冰涼涼的。

  我轉(zhuǎn)過身,欲走。

  身后祁夙又開口叫住我:“平珺,如果有朝一日你要走,只要你給我遞個消息,我肯定會帶你走,離開這里�!�

  我被他的話所感動,他是第一個為了我可以拋棄任何東西的人。

  ——

  褚鈺說過兩日便來接我,他一向在這樣的事情上從未有食言之時。

  兩日后的傍晚,褚鈺終于駕臨慎親王府,帶的是皇帝的儀仗,異常高調(diào),似乎要讓整個永安宮的人都知道當(dāng)朝皇帝來了王府里一般。

  彼時我著降藍(lán)的襖衣,領(lǐng)口處的兔絨很是暖和,手插在手暖里,身上是厚實(shí)斗篷,反正我是不冷,不知道祁夙這個穿慣了單衣的人冷不冷。

  我們在慎親王府的冷亭里落座,眼前的池水泛著深綠色的光,祁夙告訴我,這水通的皇宮的綠水湖,我便心生出幾分親切來。

  煮茶的人是蘇韻,手法嫻熟又漂亮,她為我們斟茶,舉止優(yōu)雅,頗有端莊典雅意味,一瞧就知道是名門之后。

  褚鈺今天來的目的,我們都心知肚明,為了帶我回宮,但又故作君子態(tài)度,不想強(qiáng)迫我,只是他用皇帝的儀仗前來,豈不就是在逼迫著我。

  “請用茶�!碧K韻淡然道,眉目里絲毫沒有什么別的情緒。

  我飲了一口,唇齒留香,茶是好茶,煮茶的人也是手法好的人。

  就連褚鈺這種對茶要求極高的人,也不禁夸獎一句:“孤本以為平珺的茶煮的是最好的,你的手法已經(jīng)快極上她了�!�

  蘇韻淡淡一笑:“能得陛下如此夸獎,妾身惶恐,只是我永不極家姐之萬一。”

  我坐在一邊,默不作聲。

  褚鈺側(cè)過頭來,淺棕的眸子流轉(zhuǎn)出神色帶著滿滿的警告意味:“平珺在王府上叨擾多日,也是時候該隨孤回宮了�!�

  祁夙突然將一個東西放到案幾上,我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那玉麒麟。

  褚鈺瞇著眸子,冷聲道:“你倒是用心良苦。”

  我對他這個用詞覺得有點(diǎn)奇怪,但一時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這種奇怪似乎之前的什么時候我也覺察出來。

  “你就說換還是不換吧�!逼钯磉@光景竟是連尊稱也不叫了,想必是要真的翻臉了,我剛要張口阻止他得罪褚鈺,褚鈺突然冷笑了一聲。

  “不換。”褚鈺看著祁夙,眸光里都浸透著刺骨的寒意:“那點(diǎn)兵士,孤實(shí)在不屑一顧,更何況這是你的‘保命符’,孤也實(shí)在是沒興趣,拿它來換平珺,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命了。”

  褚鈺的話一針見血,十分難聽,蘇韻的臉色微微變白,毫無插話余地,祁夙的臉色就更不必說了,有史以來最難看。

  “你要如何……才能放過平珺�!�

  褚鈺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祁夙:“孤同她是拜過天地的夫妻,生同衾死同穴,你拿什么立場來要求孤放過她。”

  是,我是褚鈺的妻,也是他的女人堆里的之一,沒什么特別的吧。

  “還不走嗎?”

  我低著頭,但我知道這句話是對我說的。

  我起身撫平衣擺上的褶皺,眼眶莫名覺得酸澀,蘇韻低頭不語,唯有祁夙看著我,眼神中似乎藏著千言萬語。

  “叨擾親王多日,本宮便就走了�!闭f著,我矮身一福,對他行禮道謝。

  雖然短短兩日,但遠(yuǎn)比我在皇宮里過得自在許多,這里從不給我壓抑的感覺,我也不必應(yīng)付任何的不速之客。

  我走出冷亭,陽光打在我的肩上,身后有蘇韻淡淡聲音響起,道是:“恭送娘娘�!�

  褚鈺大步走在我的前面,我為了跟上他的腳步,不得不略略小跑一些。

  我當(dāng)然知道他在生氣,還不知道回宮之后,他會不會揍我呢。

  來的時候,排場很足,走的時候,估摸褚鈺也煩了,就留了幾個侍從,駕著馬車等在門口。

  我跟在褚鈺的身后,上了馬車,車廂氣氛驟然冷下來,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冰冷許多。

  “為什么不愿意回來?”

  他開口竟然是這樣一個問題,我委實(shí)愣了一愣。

  “你不打我?”我也問他。

  褚鈺淡淡瞟了我一眼:“孤從不動手打女人,這一點(diǎn)你只管放心�!�

  我著實(shí)放了放心,也回答他:“因?yàn)槲疫€沒來過親王府玩,很是好奇,想要多住幾天�!�

  褚鈺微微蹙眉,顯然是我信口胡謅的水平差強(qiáng)人意,他道:“說實(shí)話�!�

  我扁了扁嘴,實(shí)話道:“因?yàn)槲覀碾y過。”

  “為什么?”褚鈺蹙緊了眉,又道:“因?yàn)樘笞屇愎蛑�,我沒有阻止嗎?”

  我點(diǎn)點(diǎn)頭:“這還不夠嗎?你不信我,才使我更傷心難過呢�!�

  馬車緩緩朝前行駛著,褚鈺看著我,眼神說不出的嘆息,好似我剛剛說了什么令他失望的話,可我并不覺得我的話有什么錯的。

  半晌,他終于又開口,語氣帶著濃濃的嘆息:“平珺,你還是不懂�!�

  我認(rèn)真道:“我不懂,你就要和我說,不然我一輩子也不懂,也會誤會你一輩子�!�

  “因?yàn)樘┟羰强茽柷叩母窀�,母后讓你在外面跪著,已�?jīng)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你一命了,否則……還不知要怎么呢�!�

  我看著褚鈺的容色,突然覺得陌生起來,好似之前那個對我百般體貼滿嘴情話的人不是他。

  莫名的我又想起祁夙的話來,他的心中只有他的天下,我這一刻是真的明白過來。

  “平珺,這件事情就過去了,也不會再罰你了,這些日子你老實(shí)在昭陽宮呆著,別再出來了�!瘪意暫竺嬗终f了些什么東西,我都沒有聽進(jìn)去,我只知道我的心中是極其難過的。

  馬車緩緩?fù)O�,停在我的昭陽宮門口。

  我回過身,看著那個玄色深衣身姿卓然的君王,一瞬間覺得陌生。

  “褚鈺�!蔽覇舅�。

  他駐足看我。

  我對他說:“你還是不知道我為何傷心難過,你所在意的問題是我受的處罰很小,已經(jīng)是網(wǎng)開一面了,我就應(yīng)該感恩戴德的道謝,不該同你生氣�!蔽倚α诵Γ蹨I不爭氣的從臉上滑落:“可我真正在意的是,這整件事里根本同我半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令我真正傷心的事是,你根本不信我。”

  褚鈺他不信我是無辜的,是真正擊敗我的緣由。

  我走進(jìn)昭陽宮內(nèi),親手將大門闔上,朱紅色的宮門咚得一聲,將我和褚鈺擱在兩個世界。

  晚玉站在門口,穿著絳紫的襖衣,見我回來,對我行禮。

  我淡聲道:“從今往后,昭陽宮的大門也不必打開了�!蔽胰嗳囝~角,身心俱疲:“這個宮里已沒有什么人值得我見。”

  晚玉矮身一福,口中淡漠:“喏�!�

  雖然這般吩咐,但我知道如果褚鈺真的來,我也是擋不住的,心里不由得煩躁起來。

  碧拂在我離開的這兩日,發(fā)了高燒,躺在床上,那場罰跪連累她也病了。

  晚玉說,醫(yī)官來看過,但也不過是開了些藥慢慢吃而已。

  我走進(jìn)偏房,示意晚玉退下,我有話要和碧拂單獨(dú)說。

  彼時碧拂的頭仍舊些微燒著,但神智已經(jīng)清明,不糊涂了。

  我給她換了個冷帕子,敷在額頭上。

  “娘娘您回來了?”碧拂的語氣隱隱有點(diǎn)奇怪。

  “我不回來又能如何?”我苦笑道:“這事情連累你也病了,我實(shí)在是過意不去。”

  碧拂笑笑:“沒關(guān)系的,只要娘娘沒事就好�!�

  我撫了撫她鬢角的碎發(fā),眼眸鎖著她:“這次去親王府,他們說我……曾是個公主,是么?”

  碧拂聞言,眼底倏然劃過一絲驚訝,我絕對不會看錯。

  難道祁夙的那個謎題,是真的在暗語我是個公主!(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