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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帝妃 > 第二十一章:秘密(2)
  允毓沒有立刻殺了我,只是鋒利的刀刃仍舊搭在我纖細的脖頸上,沒有半點要移開的樣子。

  我能感覺到那冰冷的觸覺,允毓低頭看我,眸光里藏著令人心悸的陰冷。

  從沒有這樣一刻,他這樣陌生,或許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透這個年輕人。

  在他的心中,我是害死他哥哥的兇手,他理應將我殺掉復仇,我什么也記不得,委實辯無可辯。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意味不明地說:“我真的看不懂你同其他女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我笑了笑:“久聞承寧郡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王爺見過無數(shù)女子,我同別人當然沒什么不同!

  他的話委實激怒了我,即便我的脖子在他的刀刃之下,我的傲骨仍舊不允許我被他如此評頭論足。

  他湊近我,我甚至能覺察出他的呼吸,可我不能躲,我一動,脖子就會撞上那把劍。

  “你除了這張嘴巴刻薄了些,旁的還不如秦淮妓子令人舒心!彼脑捠蛛y聽。

  我揚了揚眉:“那就請王爺離我遠些,免得我污了你的眼睛!

  允毓冷笑兩聲:“可你欠我一條命!

  我索性閉了閉眼睛,破罐破摔道:“那就一命換一命,你殺了我好了!

  允毓聞言,臉色陰沉下來,他冷聲道:“你以為我不敢動手嗎?”說著他的劍又挨近許多:“我整個家族為了保佑大金而覆滅,只剩了我和哥哥,陛下將我們收養(yǎng),給了我們無上的榮耀,是恩人。”他語氣中帶了一絲哽咽:“陛下殺了哥哥,我卻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你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褚鈺對他們是有恩的,如果真的如同他表達的那樣,整件事情追溯起來,確實也只能怪我。

  我在心中感慨,今天十之八九怕是要死在允毓手里了。嗚呼哀哉,可憐我還如此年輕。

  然而還未等允毓動手殺我,一柄長刀已經破空而來,一刀砍在允毓身上,待我回過神來,允毓已經跌在一旁,身上不知傷了哪里,充滿了血腥味,而褚鈺則森寒著表情,立在我的面前。

  他的刀還在微微滴著血,我不敢說半句話,生怕他一個激動連我也一起砍了。

  允毓咳著血,英俊的臉上沾滿了血污,染上一抹邪佞意味。

  “陛下,你應該殺了她,否則后患無窮!

  即便他傷得如此重,也仍舊不忘向褚鈺建議殺了我,委實是恨極了我。

  “誰都不能動她,你也不行!瘪意曇豢诨亟^,態(tài)度很是堅定,手中的長刀仍舊緊緊攥著,并未回鞘。

  允毓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神色有些癲狂:“你還不懂嗎?今夜她既然跟著我來到這,就說明你早就留不得她了!

  我聽得迷糊,但總體就是說我跟他來這,褚鈺恐怕會因此殺了我。

  允毓抬眸看著我,眸色里藏著不明意味:“她早就應該殉國……”

  “住口!”褚鈺手中長刀一轉,又刺了他一刀。

  我從未見過褚鈺這副赤紅著眸子的模樣,允毓無時無刻不想著讓我死,而褚鈺則無時無刻的都想讓我活。

  今晚的這出戲,我雖然身為戲中人,但實則云里霧里,腦袋里是一團漿糊。

  允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雖然討厭他總叫我去死,但他若是因我之故被褚鈺殺了,我心中也不大過意的去。

  “他……他死了嗎?”我小心翼翼地瞧著褚鈺,顫顫巍巍地問道。

  唰——的一聲,長刀回鞘。

  褚鈺揚了揚眉,冷聲道:“別裝死了!

  話音方落,允毓吭了兩聲,似乎在回應褚鈺:我還沒死。

  我也放了下心,沒死就好。

  褚鈺低眸看著我,我也看著他,他的眸子里仿佛一團漩渦,要把我溺斃在里面。

  就在我以為褚鈺要對我說什么的時候,突然我后頸一疼,昏迷之前,我聽見褚鈺在我耳邊道:“睡吧,平珺。等你醒來,這一切惱人的事情你就會都忘了!

  睡吧——平珺——

  我腦海中是抗拒的,我真的不想再忘了,這一切我一定要搞明白是怎樣一回事。

  ——

  灰色的天際下,大雪紛飛,一片銀裝素裹中,我看得出這里是大都的宮,宮門上寫著彎彎繞的文字。

  我抬頭,就看到高大巍峨的城門樓上,站著一個人。

  絳紫色的裙裾,在寒風呼和中招搖,那是個女人,逆著光,我瞧不見面容。

  但我想,她是極其漂亮的。

  不多時,陰云遮住太陽,陽光消失不見,大雪更甚了。

  會是誰呢?

  還沒等我想出來她是誰,那抹紫衣已經從城樓上跌下來。

  咚的一聲——

  我能清晰地聽見頭蓋骨碎裂的聲音,順著我腳下的地傳進我的骨骼,我的腦海,我的周身。

  那樣快的落下來,仿佛飛天的紫蝶,快得我都來不及奔過去接住她。

  不遠處,紅的鮮血漫出來,漫過皚皚白雪。那刺目的顏色,刺激著我的瞳孔,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冷意從我的身體沖上我的心房。我甚至沒有一點勇氣走上前去,抱抱她,為她擦干凈臉上的血。

  我心中清楚,不能任由她躺在這冰天雪地里,可我的腿不知是凍的還是怎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我唯有爬過去,往她死的地方爬,指尖滿是雪水,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敢來這里。

  忽而身后有人走來,長靴踩在雪地里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聽得我內心顫抖。

  來的人腰間墜了玉,每走一步,環(huán)配叮東作響,在這寂靜的冬日里顯得尤為刺耳。

  我沒有回頭去看,也猜到了這人是褚鈺,因為這幾乎是不用想的。

  他走到我身邊,半蹲下來,看著我的狼狽模樣,面無表情道:“回宮吧!彼坪跹矍八廊サ娜送朦c關系也沒有。

  我費力的找回自己的聲音,努力讓自己平靜地說:“她過了今年的這個元日才不過二十三歲,王上就一點也不傷心嗎?”我想不通他為何如此狠心。

  面對我的控訴,他的神情也半分沒有改變,仍舊是淡漠的,冷肅的。

  彼時我身上的宮衣已經冷的透徹,嚴寒從我的骨頭蔓延到四肢,我們對視,在雙方眼中都找不到一絲退縮。

  一隊侍衛(wèi)有五個人,每個人都穿著甲衣,看起來英姿颯颯又給人以安心。但就是這樣精良的護衛(wèi),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我是不信的。

  面對這個女人的死,我極度悲傷,即便我仍舊在這夢里,想不出她的身份,那股悲憤也緊緊包圍著我。

  “厚葬了吧!蔽衣犚婑意暼绱朔愿朗窒。

  “誰也不能碰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我撲過去,血腥味撲了我滿臉。

  我發(fā)了瘋一樣的抱緊了那個女人,那時,我看清了她的模樣,一副與赫連文珠極度相似的臉,但遠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麗得驚人。

  可這樣絕美的一個女子,此時此刻也是滿身的血,眼眸緊閉,再也不能說出一句話來。

  至此,我終于想起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赫連文珠口中的姑母,原來生得一副如此好看容貌。

  突然,又是后頸一疼,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迷迷蒙蒙間,有人一勺勺地喂我喝藥,那苦澀的味道劃過我的喉嚨,似乎世間再痛苦的回憶也抵不過這一碗藥。

  平珺,你會沒事的。

  只有把一切都忘了,你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活下去么……可如果,我什么也想不起來,倒不如死了呢。

  倏然,我睜開眼睛,腦筋十分困頓。

  轉頭打量了一番周遭事物,發(fā)現(xiàn)這里很是陌生,屋內自然也是半個人影也沒有。

  我披了衣服,透過窗楞看去,外面已經是夜深時分,有銀白月色灑在氈席上。

  我步履輕輕,往門口挪去,一推門,冷風就瞬間灌進來,將我額間的發(fā)吹拂著。

  我走到回廊上,看見院門內,一個風姿卓然的男人在舞長刀,鋒利的刃在月色照映下,顯得那么陰寒。

  他揮舞著,借著冷風的勁頭,玄色衣擺在冬夜里招搖。

  我從未見過有人的刀舞得這樣好,一時間也看的呆了呆。

  就這樣,我站在回廊下,也不知站了多久,久到我的腿都已經發(fā)麻。

  我抿了抿唇角,剛想出言叫住他,他的手卻停了下來。

  長刀利落回鞘,就連收刀的姿勢也這樣帥氣,我的臉微微紅了一紅。

  他向我走來,神色中帶著冷肅,我委實太過害怕他身上的氣勢,不自禁的后退半步。

  他靠近我,身體帶過一絲冷風,可以說他的人遠比這冬夜要冷上許多,凍得我不禁發(fā)抖。

  “為什么站在這?”

  我老實回答:“我醒來不見人,于是出來瞧瞧!

  “你快進屋,外面冷!边@個男人似乎很吝嗇自己的話,半句也不想對我多說的樣子。

  我點點頭,外面確實十分的冷,按照他的話轉身回屋,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我實在抱歉地看著他,問道:“誒,對不住,請問你是哪位?我又是誰?這里又是哪?”(未完待續(xù))